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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理由 第2章 我也是

作者:筚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9 21:17:55 来源:文学城

陈书禾说:“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分辨友情和爱情吗?刚才我抱你那一下,你有什么感觉吗?

“或者说,如果你觉得你可能喜欢的那个人这么抱你,你有什么感觉?对方这么抱别人,你又会有什么感觉?”

明明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凉意,学习的时候也会觉得冻手,可柏颂现在就是莫名觉得热,热到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手心里也全是汗,脸也热热的,大概已经红了吧?

柏颂想,她大概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了。

她现在确定,她喜欢陈书禾,不是友情的那种喜欢,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听网课,老师说的那句:“风吹幡动,是幡自己在动,还是风吹着幡动?

“都不是。是你的心在动,因为你觉得幡在动,所以幡才会动,你不觉得幡在动,它就不会动。”

她不是唯心主义,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心动怎么会导致幡动呢?这太荒谬了。

都说了是风吹幡动,那幡动的原因就是因为风吹啊,要是她想什么是什么的话,那大家也别上班了,天天坐在家里想自己有满屋子的钱就得了呗。

现在她觉得,这一点都不荒谬,那个幡确实不是自己在动,也不是被风吹动的,而是因为她觉得幡在动,所以才会看到幡在动。

风没动,幡没动,只有她的心在动,仅此而已。[1]

这阵风吹得真好啊,不仅吹散了身体上的热气,也吹散了她心里的阴霾。

不管结局怎么样,现在感到快乐和幸福就够了,有时候,体验比结局更重要。

“你真的放下了吗?”作为陈书禾和柳梦如的共同好友,晏安时是看着她们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其实她还是希望,两个人能破镜重圆的,九年的感情,就这么散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给你看几张截图你就知道了。”陈书禾发了五张截图过去。

截图里是陈书禾和两个不同的人说了同样的话,第一次说的是:“我今天看书的时候,感觉被作者骂了。

“作者一提到儒家就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妙,道家的部分,作者分析了几点重要性之后,就全是‘这是错的’‘大错特错’‘错的离谱’‘错的没边’。

“但她说错的离谱的那些部分,我都是赞同的,反而她赞同的地方,我很多都不赞同。

“难怪学术界天天掐得热火朝天,以前不理解现在理解了,质疑、理解、成为,这一句一句错得离谱,和指着我鼻子骂我有什么区别?

柳梦如说:“这种本来就各有所见啦。”

柏颂说:“等我们书博当上学术大牛,也可以批评这本书,说它是错的,说它有局限性,说它有失偏颇,学术有争辩才会有进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书博时柏颂对陈书禾的称呼,因为陈书禾想读博士,所以柏颂觉得,提前这样称呼也不错,时常把梦想挂在嘴边念叨的话,梦想就会奔向自己吧?

至少提前感受一下梦想实现的感觉,也会让人更加充满干劲,实现的概率更大。

第二次说的是:“天啊,汤显祖和莎士比亚竟然是同一年死的,汤显祖(1550~1616)莎士比亚(1564~1616),伟大的人不仅都生活在同一个年代,还会在同一年去世。”

柏颂说:“还有塞万提斯,也是1616年去世的。”

陈书禾说:“我觉得伟大的人都是扎堆出现的,之后就会暗淡很多年,然后再闪烁一下,再暗淡好多年,比如唐代的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岑参、高适,宋代苏轼科考那年也是,群星璀璨。”

柏松说:“是的,千年龙虎榜。天才都是扎堆出现的,时势造英雄。”

陈书禾说:“有时候我就在想,你说剩下的人是倒霉还是幸运?幸运的是那个年代群星璀璨,倒霉的是,群星璀璨之下,是其余人的暗淡。

“幸运的是,她们和被历史记录下名字的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不幸的事,因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所以她们的名字就没被记下来。

“其实她们要是生在别的时代,也是耀眼的存在,也会被历史记下名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金子到哪儿都发光,可那是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

柏松说:“是外部生活的不幸,让这些伟人创造出更多的优秀的作品,李白一辈子都在求官做,但李白被千古传唱的是文学作品而不是政绩,如果没有这些不幸,她们也许还写不出这些千古传承的作品呢。

“同样的,如果不是生活在群星璀璨的时代,她们就不会郁郁不得志,会开开心心做官,没什么心思研究这些东西,而且生活在别的时代,也许她们的问题就没人能解答,她们也就达不到现在这个高度。

“你说过,只有和优秀的人生活在一起,才会变得优秀,这也是你考研的动力,你想变成优秀的人,你想有人能回答你的问题,所以你要努力考进顶尖的学府。”

陈书禾说:“确实,大概是因为生活不幸,处处不顺意,所以才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索人生意义吧,因为物质匮乏,所以才会去丰盈精神世界,如果李白真的做官了,也许真的写不出《将进酒》。”

同样的事情,陈书禾说给柳梦如十几天后,柳梦如才说了句:“我今天又生病了,发烧好难受。”

陈书禾与柏颂的友谊,开始于一次找搭子活动,其实她同时找了好几个搭子,但剩下的人搭着搭着就散伙了,坚持下来的只有柏松一个人。

陈书禾经常想,也许去年没考上,就是为了今年遇到柏颂吧。

感谢老天奶的安排,比起一战上岸,她确实更喜欢有一个可以一辈子的朋友。

岸怎么都能上,好朋友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以及在这个过程中的收获。

和柏松做搭子的这一年,就像重启了人生一样,连考研都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

晏安时说:“我明白了,反馈不一样,响应速度也不一样。我很喜欢你和你搭子的互动,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们聊的东西,但你说的话她能接上就很妙。”

陈书禾说:“对啊,就像我老师说‘我亲自去尿个尿’,我说‘咋的,你不亲自尿,还找个人替你尿啊?’,她当时很兴奋地和我说‘我还真打算写这个梗,写滴滴代尿’,这种想法被理解、对方能跟上你的脑回路的感觉太妙了。”

陈书禾又发了两张截图过去,一张是柏颂说:“陈院,我又要给你画饼了,等我们考上之后,一起去看话剧吧?”

一张是柳梦如说:“你什么时候能来找我,什么时候买房,我不想再努力了,生病真的好难受,人为什么会生病呢?

“今天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卡里一毛钱都没有了,饭都吃不起了…

“真的好羡慕你能读研,我家长就不让我读研,哎…你学习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书禾说:“她每次主动找我,不是想让我给她买东西,就是说她很难受需要安慰,可是她却很少给我提供什么情绪价值。

“而我和搭子是互相提供情绪价值,看话剧是我们共同的喜好,也是我们专业课中都会触碰的领域,这不仅是在激励我好好学习,也说明她的未来里有我。

“我站在她的未来里,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事事有回应,不用及时回应,只要有回应就行,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遇到我搭子之后,我才发现,我和柳梦如的关系很病态,才发现正常的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不会再和柳梦如复合了。”

也不只是遇到柏颂之后,自从陈书禾回了家,她就一直思考,她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断审视过去发生的一切,不断对比着自己的恋爱和友情,对比着自己的恋爱和别人的恋爱。

不断考虑自己想要什么,尤其是自己得到了什么。

然后她才发现,柳梦如也许真的喜欢过她,但是那种喜欢和大家对黄金的喜欢没什么区别,都是很功利的喜欢,和她想要的那种感情完全不一样。

虽然贪图对方带来的精神上的满足也是另一种功利,可她同样给对方提供了精神满足,双向的利益往来会让关系变得更牢靠,但单相的不行,单相的只会加速感情破裂。

她在上一段感情中获得过快乐,只是后来越来越不快乐,这种情况,结束就是新的开始。

晏安时说:“我明白了,这种关系真的很病态,我会和柳梦如说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缠着你了,而且我看你们这样,应该也做不了朋友了,彻底断了也好。不过…我觉得你和你搭子,关系挺不一般的嘛。”

陈书禾说:“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柏颂撞到她怀里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对柏颂的感情,不是学习搭子间的感情,而是爱情的开始,她和柏颂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放弃一棵歪脖子树,才能拥有郁郁葱葱的森林。

放弃经常玩冷暴力的柳梦如,才能遇到真正适合她的柏颂。

说起来,她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柳梦如呢。

如果柳梦如不对她使用冷暴力,她也不会遇到更适合自己的柏颂,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柏颂怎么看她,而且…

陈书禾看着柏颂送她的新糖盒,柏颂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暗恋的人暗恋别人,看来这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不过没关系,她在暗恋的过程中觉得快乐,就已经足够了。

“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陈书禾喷的香水是药香玫瑰味的,要靠得很近才能闻到,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柏颂倒是希望这个味道能再大一点,不然离得远了她就闻不到了,总得往陈书禾身边凑,搞得像个变态似的。

陈书禾说:“谢谢你喜欢这个味道,我也特别喜欢这个香水,当年我去考驾照的时候喷的也是这个香水。”

药香味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得了的,爱的人爱得死去活来,不爱的人闻一下就要捏着鼻子跑。

柏松竟然喜欢这个味道,真有品味,不愧是她的天选好搭子。

“当时我一个人坐在刚启动的车里,鼻子闻到的是这个香水混合着冷空气的味道,就是那种雪后凛冽又清新的冷空气的味道。

“那一瞬间我就下定决心,我以后一定要自己买车,为了闻到时那一口自由的味道。”

陈书禾学车的回忆并不美好,但那天自己开着车,在路上不急不缓边做项目边赏雪景的感觉非常美好,还有后来她开着车看夕阳的感觉也非常美好。

准确说,是那种自由和心安的感觉非常好,出了封闭路段之后,可能就不会这么美好了,考夜路的时候也不美好,感觉自己就像个瞎子,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至少她曾经美好过,她很健忘,只能记得美好的事,不美好的事经历既遗忘。

比如说,学英语,这件不美好的事,给她留下的印象就不深刻,几乎是学了就忘,又学又忘,再学再忘。

“真好啊,我记得你考的是大货车吧?大货车项目是不是特别多,好像十几项?”柏颂拿了一捆打折酸奶,又拿了旁边的打折水果。

自从认识陈书禾之后,她也养成了不打折不买的习惯,陈书禾说什么东西打折她就喜欢什么,不打折的不喜欢,曾经打折现在不打折,那那个东西就不是她喜欢的了,她是能屈能伸的俊杰。

陈书禾说:“对,有十四项,当时和我同一批的人说,我的车最好人,慢悠悠在那晃比乌龟还慢,但是开得贼标准的那个就是我。

“我考科三的时候才搞笑,我绕车检查完,车门打不开,所以就又绕了一遍,但还是打不开,后来安全员说我,还在那按啥呢,早就播报完指令了,没听见吗?

“我说,没听见啊,我还以为我开不开车门是钮没按响。她说,要是钮没按响就开不开车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挂在这个地方?你开不开车门是因为你劲小,所以打不开,你使劲,你使劲就开了。

“我俩在那使了半天劲,愣是打不开车门,后来才发现是车门坏了,只能从里面开,外面打不开,根本不管力气大小的事。”

虽然科二学习挺痛苦的,但是科三学习真的超级搞笑,每天都有说不完的乐子,一年前的欢乐和现在的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时觉得学车好苦好累好崩溃,现在觉得学习好苦好累好崩溃,人呐,总是在比较中才能感觉幸福。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科三教练很搞笑,一起练车的人也堪比喜剧演员,每天笑到脸抽筋,搞得她还挺舍不得走的。

科二就太漫长了,前前后后足足学了小三个月,每天起早贪黑披星星戴月亮的,比她高考那年还认真,比她现在考研还认真。

考研考不好也没什么太大危害,顶多就是浪费一年的时间和钱,开车开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不是出她的人命,就是出别人的人命。

那么漫长,她也只记得教练很坑,很多细则都没讲,倒库怎么修轮也没讲,只是一个劲说她开得不标准,搞得她遇到突发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修方向,只能一味祈祷自己运气好。

好在隔壁教练实在看不下去她天天破坏驾校杆子,亲自手把手教学给她教会了,并且她还把这个宝贵的经验传授给了同学,所以她最后考试那次,同批次的人没有一个挂在倒库的。

那些练车的痛苦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驾校院里的狗很凶,猫下巴短舌头长,舌头只能在外面,收不回嘴里去。

树上的枣好吃,苹果全是虫,鱼塘里的鱼饿到抢酸葡萄吃,隔壁村子准备做猪饲料的玉米粒被人连夜偷走两吨。

那时候觉得痛苦的事,现在想想也挺精彩的,对比每天家—图书馆两点一线的生活来说。

当然,两点一线也有两点一线的好,没有挨不完的骂,没有修不完的杆子,没有撞不完的石墩子。

诶?

陈书禾忽然想到,柳梦如好像从来没关心过她学车的情况。

她有没有和柳梦如说过来着?

说过的吧?

记不清了。

管她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奶更可爱。

柏颂说:“真好,我是高考结束之后考的驾照,现在只记得教练不让还空调,每次练车都是一次说走就走的蒸桑拿。”

陈书禾在珊瑚绒睡衣外套了件长款羽绒服,柏颂穿了件正经衣服但顶着个鸡窝头,她俩在不算特别精致的人群中,也算特别的存在了,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三百。

陈书禾站在文具区一脸纠结,她的爱笔们在这一个月内陆陆续续光荣退休,网购的还都漏墨了,商家们退钱倒是很痛快,但她需要的是笔,不是钱啊。

念初三的时候,她从一个考上top1院校的学姐那买了一盒没用完的笔,后来自己中考也用的那个笔,那次考得特别好,简直就是超常发挥。

后来她每次考试都会用那个笔,每次都会超常发挥,所以她觉得那个笔能给她带来好运,每次考试都只用那个型号的笔。

但当年买的笔早就用完了,后来买的陆陆续续也都光荣退役,准备去回购时才知道,那个笔已经停产两年多了,好不容易高价买到的库存,还都折半路上了。

看来做什么都得有经验,以后她也要做囤囤鼠,喜欢用的东西就多囤点,省得停产了到处都买不到,尤其是事关重大的东西,比如说考试要用的零点五毫米黑色签字笔。

现在笔袋里还剩一支,坚持到考试结束应该没问题,当年她又不敢只带一支笔去考试,万一这支笔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到时候她哭都没处哭去。

陈书禾纠结的看着面前的笔,到底买哪个好呢?虽然有几个长得差不多的,但差得再少那也是差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呢。

不过不买也不行,总不能只带一支笔去考试吧?而且既然那个笔已经停产了,那她迟早还是要适应别的笔的,总不可能以后都不去考试了吧?

“好啦,别发愁啦,看看这是什么!”柏颂像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文具盒来,“你了解到的信息呢,对,但和实际情况有些偏差。

“它们只在国内停产下架,国外还是有在正常生产和销售的,前一阵大促活动,这一堆算上运费,拢共才花了九十六块五。”

柏颂不理解为什么陈书禾一定要用那个型号的笔,但她充分尊重。

她去问了在国外生活的朋友,那款笔在原产国还有没有卖。

幸运的是,那个型号的笔只是在国内全面下架了,在国外还是有在卖的,所以很久以前她就托朋友买了,只是一直被扣在海关,现在才放出来。

“谢谢你,我会用这些笔好好考试的!”陈书禾一直觉得,不理解但充分尊重,是柏颂和柳梦如最大的不同,柏颂从不扫兴,即便是莫名其妙的事,她也会尊重自己。

就算再小的事,柏颂都会认认真真当一件大事去办,买笔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型号停产就换别的型号也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品,没有就会死。

而且她从来没和柏颂说过这件事,可柏颂却注意到了。

可柏颂却注意到了。

注意到她始终在用一个型号的笔,注意到她因为买不到这个型号的笔而发愁。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可真好。

比收到礼物还让人开心。

生活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柏颂说:“不用谢,你不是也送给我绝版的教科书了吗?”

陈书禾说:“书要给有用的人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那玩意放在我家顶多就是一摆设,给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未来的院士啊,你未来的科研成果,可是会造福全世界的。”

柏颂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陈书禾说:“人要有梦想,要志存高远,要敢想敢干,我相信你,你就是未来的院士,柏院,苟富贵勿相忘。”

柏颂说:“不不不,陈院,这句话应该我对您说。”

陈书禾说:“不不不,柏院,您太客气了。”

在陈书禾浅薄的印象中,在这种大促的日子里找代购买东西,似乎也不会比平时便宜,所以这些大概是柏颂托别人帮自己买的。

她不知道柏颂托的是谁,但总归是用人情换来的,就算关系再好那也是人情。

人情可太难还了。

陈书禾又郑重地说了一次:“我一定会好好考试的,绝对不会不辜负你和这些笔,我保证,不管考试结果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坚持到考试结束的,绝对不会半路做逃兵。”

柏颂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真的不算什么,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有这点能用钱解决的小事我还能尽点力,就算是我送你的感恩节礼物吧,感恩有你,考研之路轻松了很多。”

柏颂不知道陈书禾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型号的笔,但只要她喜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书禾说:“我好像是双A,但我没有去医院确诊,ASD中有一条病症和我的情况很像,我也不是不能用其它型号的笔,只是这个型号的笔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安全感,换成别的我会非常焦虑。”

这是陈书禾第一次和别人提起双A的事,她只赛博确诊过,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双A,觉得也没必要一定要去医院确诊。

确诊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双A的方法,只能吃点药缓解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做出什么太大的改变。

不合群又怎么样呢,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她一定要合群。

和别人不一样又怎么样呢,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她一定要和别人一样。

而且目前为止,她的生活也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困扰,没有困扰就是正常的,就没什么大病。

人生在世,谁还能没点病了?

她就是有病,还能怎么样?实在不行把她抓去蹲监吧。

柏颂说:“我好像也是双A,我上次做了你推荐给我的量表,又结合具体情况问了ai,我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或许也是双A,所以我能理解你这种换了别的笔就没有安全感的感觉。”

陈书禾说:“我觉得双A也好,八A也好,只要自己能接受自己,那就可以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对整个社会毫无危害。

“我只不过是在某些方面表现的稍微有点奇怪而已,这也没什么,正是这些奇怪的地方,构成了独一无二的我,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柏颂说:“我也是。”

“我也是”的意思是,她喜欢现在的自己,也喜欢现在的陈书禾。

柏颂偶尔会想,如果和陈书禾认识了九年的人是自己就好了,那自己不晓得会有多幸福,她一定会好好珍惜陈书禾的,绝对不会像陈书禾前任那样坏。

真想知道以前的陈书禾是什么样的。

探索欲大概也是爱情的表现形式之一吧?

大概吧?

陈书禾躺在柏颂家的沙发上,抱着柏颂那没胖成发面馒头的胖橘,感慨着:“终于考完了,我明天开始要在家狠狠睡上三天三夜,就算天塌了,我也绝对不走下床半步。”

研究生考试结束于冬至日,按照柏颂老家的传统,这一天是要吃汤圆的,按照陈书禾老家的传统,这一天要吃饺子。

巧的是,柏颂买了饺子,陈书禾买了汤圆,两个人都觉得应该尊重对方的习俗。

“我也是,我也要好好睡觉,这一年可给我困死了,终于考完了,再过一周我都能直接蹲动物园cos国宝了。”柏颂尝了一口汤圆,花生馅的,很香,很好吃,“步步生花,我们肯定能考上。”

“肯定能考上。”陈书禾也咬了口汤圆,她的是芝麻馅的,“芝麻花开节节高,好兆头啊好兆头。”

柏颂说:“今天在楼下碰到那俩小孩,活得还挺通透的。”

陈书禾说:“活那么通透有什么用,不如像我一样,每天傻了吧唧的,什么事都记不住,什么人际关系都能搞砸,多好啊,省了多少麻烦事。”

柏颂说:“是和前任分手之后,每天都都在被窝里哭哭唧唧的吗?啊,我好冒昧啊,我竟然能说出这么冒昧的话,我可真是太冒昧了。”

陈书禾笑到差点被芝麻馅胡嗓子,“我喜欢你的冒昧,请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也继续冒昧下去。”

和柏颂在一起的日子简单又快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不用一句话拐八百个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心理负担。

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柏颂说:“我真的很好奇,你和你前任到底是怎么分手的?九年的感情,说分就分,真的舍得吗?”

试考完了,这些问题终于可以问了,这些天她可憋坏了,再多几天,她非得炸了不可。

引用:

[1]《坛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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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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