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不可能这么苏 第5章 喜欢吗？

“别瞪啦。”何小兰用胳膊肘碰了碰气鼓鼓的福多多，悄声说，“你那饲养员给你开小灶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谷雨端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表情酷得像去收保护费，结果“哐当”往福多多面前放的，是一盘堆得冒尖的，金灿灿的煎鸡蛋。

福多多的嘴张成了“O”型，足足能塞进一个他自己的拳头：“谷雨同志，你这是把鸡窝端了？”

谷雨用眼皮夹了他一下，高贵冷艳地别过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吃你的。”

福多多拿着筷子，敬畏地捅了捅那座鸡蛋山，小声跟何小兰嘀咕：“我合理怀疑，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无声地抗议我吃白食，企图用鸡蛋噎死我，一劳永逸。”

今天的谷雨太反常了，一会儿克扣他口粮，一会儿又搞物资轰炸，像个闹别扭的河豚，浑身是刺却又鼓鼓囊囊地透着委屈。

福多多的胃容量有限，半碗面加两个鸡蛋下肚，他已经感觉食物堵到了嗓子眼，只能瘫在椅子上艰难地揉肚子，活像一只被喂撑了的仓鼠。他把盘子艰难地推向谷雨，气若游丝：“谷雨，真不行了，实在吃不下了。帮帮忙，解决两个？”

谷雨头都不抬，假装忙着擦一个本来就锃光瓦亮的锅，语气硬得像石头：“我吃饱了。”

“行，算你狠！”福多多悲壮地一闭眼，为了不辜负粮食，他视死如归地把剩下的鸡蛋塞进了肚子，最后直接瘫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小兰，我们去拿颜料吧，再晚点我就撑死了。”

去何小兰家的路上，福多多一边揉着他那仿佛怀胎三月的肚子，一边鬼鬼祟祟地凑近何小兰，开启了八卦雷达：“那个……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哈，谷雨他是不是在暗恋你？”

何小兰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哦？何以见得？”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深邃、复杂、欲言又止。”福多多煞有介事地分析，顺便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我跟你讲，他肯定……”

“笨蛋。”何小兰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哈？”福多多的推理被打断，一脸懵。

“没什么。”何小兰狡黠地眨眨眼，像只看透了一切的小狐狸，“不过我觉得吧，他可能不是想撑死你，而是想用鸡蛋砸醒某个木头脑袋。”

福多多还想追问，何小兰已经哼着歌快步往前走：“快跟上，再晚点我妈就回来了，肯定会留你吃饭。”

他只好把满腹的问号团吧团吧塞回肚子里，感觉心里像有只小猫在弹琵琶，痒痒的，还跑调。

到了何小兰家，她利落地翻出颜料、画纸和一套画笔，塞给福多多：“喏，拿去挥洒你的艺术细胞吧，不够再来薅羊毛。”

何小兰坚决不收钱，福多多过意不去，趁她低头整理画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张红票子像做秘密任务一样，精准夹进了她的课本里。他抱着画具，借口“灵感来了要爆炸”，溜得飞快。何小兰看着他那慌慌张张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回到家，谷雨正把锄头往肩上扛，一副要下地干架的架势。见他回来，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我去后山翻地。你老实在家待着，别乱跑。”

福多多本想举手申请当个送水小工，但一看谷雨那“你敢跟来试试”的眼神，立刻怂成鹌鹑，乖乖点头：“我知道，特别是别去小兰家是吧？我懂。”

谷雨怔住，像是被戳破了心事，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你喜欢她对吧～”福多多语气俏皮得像自带波浪号～

谷雨似乎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了声“不是”，转身走了，背影都写着“莫挨老子”。

福多多把宝贝们在桌上铺开，对着白纸摩拳擦掌。他决定画今早的场景：朝阳初升，金光像蜂蜜一样泼洒下来，笼在谷雨身上。他正伸手抚摸小马的鬃毛，嘴角那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比晨光还温柔。

那时候，风里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谷雨的影子被拉得好长，一点儿不像平时那个拧着眉头的闷葫芦，整个人松弛得像晒饱了太阳的猫。福多多想，要是能把这一刻定格，谷雨看了，会不会就能一直这样轻松地笑呢？

他趴在桌上，画得那叫一个投入，直到完工后签上自己的大名，才满意地放下笔。正好听到院子门响，他立刻举着画就哒哒跑了过来。

“谷雨谷雨！快看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刚进院的谷雨放下锄头，目光落在画上，先是愣住，随即嘴角像被什么东西撬开了，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后干脆笑出了声，露出两颗不太常见的虎牙。“画得真好。”

福多多把画往他怀里一塞，扬起一张沾满红绿蓝颜料的花猫脸，眼睛亮晶晶地求表扬：“送你的，怎么样，被自己的美貌震撼了吧？”

画纸上，晨光浸染山峦，少年牵马而立，柔光勾勒着他的发梢和轮廓，连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这是……我？”谷雨受宠若惊，不敢伸手去触碰画纸。

“是啊是啊。”福多多用力点头，“喜欢吗？”

谷雨的心，好像也被画里的阳光晒透了，暖意从心底咕嘟咕嘟冒上来。他接过画，笑容明亮得晃眼：“喜欢，这比我得过所有的奖状都珍贵。”

福多多被夸得飘飘然，刚想发表一番获奖感言，困意却如山倒。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皮重如千斤：“不行了……电量耗尽……我先去梦里领个奖……”

他晃晃悠悠地换了衣服，像块融化的年糕，“啪叽”一下瘫倒在床，秒睡。

不知过了多久，福多多被饿醒，揉着眼睛梦游般飘出房间。下一秒，他愣在原地，睡意全无。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赫然挂着他那件本该被判“死刑”的沾满丙烯颜料的T恤。

他震惊地揉了揉眼睛。那玩意儿居然被洗过了？丙烯颜料哎，号称“狗皮膏药”级的顽固分子。

他凑近，伸手摸了摸。颜料痕迹淡了很多，虽然还有浅浅的印记，但居然能看了，布料被搓洗得软塌塌的，可想而知经历了怎样一场惨烈的“战斗”。

福多多抬头，晚霞漫天，灶房传来熟悉的切菜声。他忽然想起谷雨说“最珍贵”时，那温柔似水的笑容，心里顿时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美丽万分。

他吸着鼻子钻进灶房，像只循着味儿的小狗：“谷雨，你也太贤惠了吧，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多不好意思。”

谷雨正往灶里添柴，跳动的火苗给他侧脸镀了层柔光。他回过头，眼里带着未散的笑意，“不用不好意思，家里有你这么可爱的吉祥物，心情都会变好的。”

福多多被他这话逗得一怔，随即也咧嘴笑起来。看来谷雨心情是真的好了，都会开玩笑了。

“可恶，居然说我是吉祥物。”他凑到锅边，深深吸了口气，“哇！这粥香得，能把隔壁小孩馋哭。谷雨，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谷雨被他夸得有点不自在，耳根微红，转回头盯着火苗：“去叫爷爷奶奶吃饭。”

晚饭桌上，菜色简单却清爽。福多多夹了块南瓜，嚼着嚼着，动作慢了下来。菜里一点辣味都没有。连谷雨平时无辣不欢、必放的小米椒都不见了踪影。

他脑海里闪过自己前天被辣得嘶嘶吸气、猛灌凉水的蠢样。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酸酸软软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他偷偷抬眼，看向对面安静吃饭的谷雨，对方一脸平静，仿佛这清淡的口味天经地义。

晚饭后，天边还挂着最后一抹亮色。谷雨却搬了小板凳，在桌前摊开了暑假作业。写着写着，他用笔尾戳了戳旁边神游天外的福多多：“二哥，这道题求完极值，怎么判断单调性？我总卡住。”

福多多瞬间来了精神，感觉自己“吉祥物”的称号终于能正名了。他凑过去，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讲得头头是道：“看这里，先这样……再那样……明白没？”

看着谷雨认真听讲，偶尔点头的样子，福多多心里的小人得意地跳起了踢踏舞：看，我可不是只会吃饭。

后来谷雨又翻到物理题，福多多都慢慢拆解开讲。

讲完题，福多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肘一不小心，把桌角那摞旧书扫了下去。他赶紧弯腰去捡，手指在碰到一张试卷时顿住了：高二物理期末卷，上面几道电磁感应大题，跟刚才谷雨问的题型，思路异曲同工。

再往上看，卷头印着个鲜红的“100”。

100分？

一个能考100分的大神，会搞不定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电磁感应楞次定律应用？

福多多捏着试卷，心里警铃大作。他抬眼，看向身旁正垂眸，认真在草稿纸上复现解题步骤的谷雨，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是真忘了？还是这几天种地把脑子种地里了？又或者……？

“你……”福多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谷雨应声抬头，眼神清澈无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