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是要打架了吗?
沈林查看完学室内所有人的脸,却并没有什么收获,现在已经临近开课时间,他本想就这么离开,却在即将出门时看到了这一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两位这是要打架吗?
杨璐虽然清楚黎叶枫说的话非常不尊重人,但她现在还需要从他那打探消息,不忍就这么闹掰,“粱戍英,几句玩笑话罢了别当真,这年头风言风语大家都爱传,黎叶枫也是轻易地听信了,想必不是有意针对的。”
这人是要打架吗?
黎叶枫半点没有悔过的意思,“原来阁下就是梁家的人,既然梁家那么好,你怎么会想来无相天宗?”
他就是在找打!
粱戍英露出个笑容,要打架他可不怕,这就可以满足对方。他突然抬腿一踢灵剑,另外两人齐齐脱手,剑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被他牢牢抓住,刷的一声,剑身出鞘。
黎叶枫后撤一步躲开,弯腰旋身的同时拔剑,并且非常没有武德地吆喝和自己相熟的人,“一起上,教训他!”
刷刷几声拔剑声,三四个人跟着他一起迎了上去。
周围的人立刻闪开了一大片空地,还贴心地把碍事的桌椅书本给挪开了。
杨璐也钻到了人群戏,旁边有人问:“我怎么记得粱戍英昨天是跟你一道来的,现在你不去帮他,就这么看着?”
她转头,发现是一炷香前聊了两句的男子,名字好像是许长洲。
她立刻撇干净,“其实我跟他不是很熟。而且就算我想帮忙也没用,我的剑都在他手里,我现在连个武器都没有。”
许长洲大概不知道怎么读懂一种叫空气的东西,他略一思索,“我懂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的剑可以借给你,不用客气。”
杨璐差点以为他在装傻说反话了,可见他的表情又非常认真,才随口扯了个理由,“算了,我用不惯别人的剑。”
其实这里压根就不需要她来插手,她早就看到沈林向这边走了,按照他的武力,制服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还不是两三下的事。
话说,怎么还不上,他走路这么慢吗?杨璐张望,在许长洲的左手边看到了正看戏的沈林……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他还等什么呢?!
有天赋,沈林在心中默默称赞。他本是为拉架来的,但是这个粱戍英的剑术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便打算多看一会,反正不急。
有人在拍他的胳膊,是那个叫杨璐的人。她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
不知道写的什么意思,他不认识字。
杨璐看着对方摆了摆手,还有点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她翻了个白眼。
粱戍英开始感觉有点对付不过来了,若只有黎叶枫一个人的话,他绝对可以在五十招之内赢下他,但对方旁边有三个帮手,虽然实力皆不如他,但人数上的压倒还是让他体力有点跟不上。
他听着周围时不时的喝彩声,感觉有些反胃恶心,但看到黎叶枫空隙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觉得畅快极了。
糟糕,这招躲不过去了。粱戍英眼睛一眨不眨,打算舍身硬扛的同时也给对方来一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到了中间,只听吭的一声响,对方的剑锋被砸偏了。
杨璐握着许长洲的剑,指着黎叶枫,“都别打了。”
黎叶枫眼看是她掺和进来,立刻把刚刚一起说笑的好感扣得干干净净,怒目圆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掺和我们的事,快滚开!”
眼看着闹剧越演越烈,沈林却把按在剑柄上的手挪开了,一开始在看到有人冲去时只觉得多事,打扰了他观察粱戍英的下一步布置,明明他完全可以在最后一刻前出手阻止。
但是在看清杨璐出手的招式后,他又来了兴趣,难道这届要出两个剑术天才。
天才,真是天才,黎叶枫绝对是挑事的天才。
仅仅三句话,就让杨璐下手不在犹豫,但她实在是没学过剑术,握着剑就跟握着跟柴火棍差不多,所以她直接收剑举起手掌。
霸、体、硬、冲!
杨璐笑得十分嚣张,没关系的,就算是威力巨大的灵力轰击,但在她层层减压的控制下,绝对不会让他们缺胳膊断腿,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粱戍英表情变得十分震惊。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明显都没反应过来,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一个人在打群架时伸手从后腰拔出来的不是木棍而是加特林。
直到一尺圆的法阵亮起,一道灵力冲击波酝酿将发的瞬间,众人才大惊失色扑过来阻止。
杨璐笑得更盛,现在才放弃看热闹,晚了,没人能阻止她。
沈林看了眼周围的动作,随后身形犹如加了倍速一般,掠到杨璐身旁,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举。
自信的人很容易翻车,而两个自信的人碰到一块的车祸现场更是惨烈。
如果沈林能早一些站出来阻止,杨璐就不会掺和进来。如果杨璐将招式真的打在了黎叶枫几人身上,被几人身上的灵力防护之后冲击力也剩不了多少。
而现在,冲击力结结实实打在了房顶上,只听砰的一声,现场先是天光大亮,然后碎瓦和木块齐齐落下。
最后,这场闹剧受伤的只有许长洲一人,因为杨璐拿走了他的剑导致他没办法挡开碎石,从而被一根木梁砸中了脑袋。
医馆内,杨璐沮丧地垂头,许长洲就躺在她面前的床上,刚刚苏醒的他有些弄不清状况,“杨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刚才那个黑心馆长给我算了一笔账,这次问诊床位费十两,汤药钱一百两,外敷药钱一百两,一共收我二百一十两。整整二百一十两,换成碎银子能铺满这个桌子,全是我要拿出来的钱。”杨璐把头埋在桌子上,用气音说出了让她生无可恋的关键,“但我又没有钱。”
许长洲听完沉思了片刻,不知想通了什么,突然抬手抓住了伸手医师的手腕,诚恳地说:“请等一下,我相信诸位的医术都非常高超,但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所以还是决定不治了,剩下的还是等它自己恢复吧。”
被抓住手腕的医师先是愣了下,随后非常惊讶地朝杨璐问:“病人脑袋被撞之前就这样吗?”
在得到杨璐肯定的回答后,医师甩掉无语地甩掉他的手,包扎的手劲又加重了点,“没人跟你说医师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吗?再说了,你们的钱已经交上了,不治也不退钱。”
看着许长洲在那嘶嘶地喊疼,杨璐忍不住笑了出声,“许大侠你就安分些吧,你受伤本来就是因为我,药钱是我该承担的,再怎样也不会让你一个伤号为药钱烦心的。”
许长洲疑惑,“那药钱到底是怎么付上的?”
“我借粱戍英的。”说到这杨璐又消沉下来。
翌日清晨,所有人被带领着前往另一座建筑听学。
铭心楼是无相天宗新建成的,如今屋顶被杨璐扎了一个大洞,他们只好启用本来已经准备废弃的山远楼,那楼至今已有一百年的历史,到处都有岁月的痕迹。
杨璐正趴在桌子上努力辨别刻字的意思,在解读出是一句骂人的话后,她感到好一阵无语,还以为是什么藏宝地点。
这次他们也见到了昨天迟迟没有露面的讲师魏夫子,这是位非常擅长阴阳怪气的老人,先是不指名道姓地描述了他错过的大场面,然后分别有请杨璐几人猜猜他说的谁,最后在一顿大说反话后给众人分配了座位。
首先安排的,是卓远峰峰主的孙子黎叶枫,他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子,正宗的天龙人地位。
而后就是杨璐和粱戍英这两个刺头,分别被安排在第一排的最左边和最右边,既方便看管也能避免他们在一块惹事。
最后一步,在三人之间安插了两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杨璐身边是许长洲,粱戍英身边是萧念漪。
解决完最难的部分后,魏夫子便去了后面继续安排。
杨璐抬手和许长洲打了招呼,碰巧看到黎叶枫正冲她挑衅,不禁嫌弃他的幼稚,“要不是不方便,魏夫子恨不得和黎叶枫挤在一块。”
许长洲想了想,“一张桌子坐两个人确实不方便。”
杨璐听后语重心长地说:“许道友,医师给你开的治脑袋的药一定要按时吃。”
由于今天是第一次上课,魏夫子讲的是最基础的引灵入体。
大部分弟子都已经有了法术基础,所以这堂课针对的是那**个从未接触过修炼的人,魏夫子讲着讲着就去了最后一排亲自示范。
前排的各位就自觉开始找乐子,杨璐趁乱开始给粱戍英写纸条,诚恳地说明自己还钱的周期可能会很长,希望他包容。
杨璐将它折好,许长洲接过纸条,没有多想他竟然直接递给了黎叶枫请他继续向右传,最后被黎叶枫一纸条砸在了脑门。
第二次的纸条在转了一个大弯后终于到了粱戍英手里,他看完后回到:「你把长虹剑还我,就能抵消那二百一十两。」
杨璐看完后问:「剑不能给你,剑鞘给你能不能抵一百两?」
之后一直到下课,粱戍英也没有回信过来,估计是在考虑吧。
“你就是杨璐?”回学舍路上,一群人拦住杨璐,“我们长老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