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和落魄天才互相救赎了 第176章 织霞仙子

燕小雨被张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小脸微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一点点微末血脉……”

“微末？这灵性可不微末！”张鸦?满脸兴奋之色，虽比不上之前那老饕见大餐的模样，却也算得是吃到了相当不错的餐后甜点，唾沫星子都差点喷到燕小雨脸上，“尖尾雨燕，风之宠儿，速度的极致骨骼轻盈坚韧，翎羽含风掠空，简直是炼制风系法宝和飞行法器的梦幻材料！比老夫之前弄到的那只‘裂风隼’可强太多了！”

他越说越兴奋，脸上甚至泛起了某种红晕，看向燕小雨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学宫弟子，倒是像在看一件稀世材料。

“小丫头！”张鸦?搓着双手，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点商量的口吻道，“你看啊，咱们商量个事儿呗？你……你以后要是……嗯，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哪天你……那个……陨落了……或者寿元尽了……能不能提前立个遗嘱，把你这一身……嗯……这身名贵的‘材料’……优先卖给老夫？价钱好商量！老夫保证给你炼制成一件……不！一套！足以让你名垂青史的风系仙宝出来！绝对物超所值！”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就连一直不说话，对炼器极其认真的申姜，此刻也是战术后仰，一副“长老您没毛病吧？”的震惊表情。

沐瑶无奈地扶了扶额，对张鸦?这种痴迷到病态，完全不顾及人情世故的发言方式感到深深的无力。

燕小雨更是整个人都要石化了，小嘴微张，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惊悚的提议。她看着张鸦?那张写满“真诚期待”的老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令人窒息的短暂沉默后。

燕小雨的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接着用力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张鸦?，带着哭腔怯生生反问：“长老，您……您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我还想努力修炼，活很久很久呢……”

燕小雨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的观点，又细声细气地补充了一句：“而……而且，我觉得我自己努力修炼，以后说不定也能修炼到比您炼制的法宝更厉害，不……不用麻烦长老您拆……拆了我……”

最后那句“拆了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却是相当坚决。

“噗……”申姜本来是很紧张的，尤其是作为炼器小辈遇到炼器宗师，此刻却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沐瑶也忍俊不禁，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就连通道角落里，那个正在默默清扫，仿佛不存在的杂役弟子孟极，握着扫帚的手也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飞快地瞥了一眼石化状态的燕小雨。

张鸦?被燕小雨这委屈巴巴又带着自强自爱意味的话噎住了。

他愣了片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一个乖巧小姑娘来说有多惊悚，他讪讪地干咳了两声，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尴尬。

“咳咳，这个……老夫也不是那个意思……”张鸦?试图解释，但看着燕小雨那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只能是烦躁地嘟嘟囔囔，“算了算了，不识货的小丫头！活久点也好，好好蕴养你这身血脉！”

说罢，张鸦?转身就走，开始炼坊内四处摆弄，做着炼制所谓焚天火云翼的准备。

“吓……吓死我了…”燕小雨拍了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沐瑶笑着摇摇头，牵起燕小雨的手：“没事没事，莫要理他，无论你的血脉珍贵与否，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燕小雨用力点头，往沐瑶身后躲了躲，仿佛这样能增加一点安全感。

没一会儿，炼炉已生起火来，因是炼制火云翼，又以地火薪种为心，张鸦?选用的是温度极高、相性极佳的焚岩地心火，虽然他也未能掌握这仙家诸火，但学宫中还是有这等强者的，因此封火卷轴也是管够。

做好准备，张鸦?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炼造：“快！老夫即刻开炉！还需你每月以精血精魄喂养，才能成为独属于你的法宝！三年之后，老夫必能开炉！”

以精血喂食法宝，日后方能如臂使指，若非这要炼制的是仙灵品法器，原也不用此步骤。

“长老，”沐瑶却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金芒，“弟子此去西北域，除了这两样宝物之外，还得了一缕金乌本源，那本源之力躁动，弟子需即刻闭关稳固，无法全程参与炼制。”

张鸦?脸上的狂热瞬间僵住，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什……什么？闭关？你若出关吸收时再以精血精魄喂养，虽也可行，但效果肯定不如炼制时就喂养适配……”

其实得到金乌本源这件事，正常人见到的震惊程度应该是和见到丹翅游凰遗骸与地火薪种一致的，但张鸦?只关心炼器，反而一点反应也没有。

“长老，我可以！”一直紧张旁观的申姜猛地跳了出来，双眸闪闪发亮，让沐瑶觉得他应该是又来，“弟子申姜，与沐师姐也算好友！若师姐留下部分精血精魄，我可以用我的真元为引，按照长老指示，完成喂养步骤！”

张鸦?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申姜，除了沐瑶，燕小雨这尖尾雨燕他之前都没有注意，何况是申姜这人修，至于那扫地的孟极更是没被他注意。

审视罢申姜眼中的执着，张鸦?又看了看沐瑶，沐瑶微微点头：“小姜是我的好朋友，我的精血和精魄交给他，自是可以放心，之前的我的法器也都是由他炼制保养的。而且小姜住凌火洞内，常年操持焚岩地心火，他的技艺也可信任。”

精血乃肉身命脉，可用其签订天道契约，喂养本命法器，精魄为神魂根基，可用其炼造分身，催生器灵，但若落于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若非绝对信任之人，决不可轻易给予。

张鸦?沉默了片刻，那眼神就和他在鉴定妖兽材料价值时一样，最终还是猛地一点头，拍了拍申姜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呲牙咧嘴：“好，小子！老夫炼器一向不需旁人协助，今日破例算你一个！但若弄砸了，老夫就把你扔进万兽血池炼材料！”

罢了，张鸦?转头又对沐瑶道：“留下一滴精血、一点精魄，快滚去闭关吧！吞食本源，怎么不得三年五年，待你出关，此翼定能炼成！”

沐瑶不再犹豫，指尖逼出一滴蕴含修士生命精华的赤金色血珠，一点犹如净火的银白色光核，小心地封入地火薪种之内，交给申姜，冲着他眨了眨眼：“小姜，交给你了。”

“嗯！”申姜用力点了点头，“师姐放心，我一定倾尽全力！”

“行了，快走吧！莫要耽误了老夫炼器！”

东西到手，张鸦?也不再废话，将沐瑶和燕小雨赶出炼坊，“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只留下一句：“去跟管事的说，五年之内老夫不接学宫差事！”

百炼堂。

“什么！？”听了沐瑶的转述，接待弟子脸都青了，这要是在他这里登记了，转头从张鸦?那里弄一件仙灵品法器都不成问题呀，赔大发了！

哪怕再轮值三十年都不一定能有这种机会了，甚至都挣不够一件真灵品法器的钱，接待弟子揪心于自己的巨大损失，满脸痛心地问道：“那……那师妹你还有需要找的长老吗？”

“有，丹翅游凰还有六根尾翎需要处理，该是要找织霞仙子云裳长老的。”沐瑶点了点头。

那接待弟子一下来了精神，立刻道：“云裳长老是吗，她……”

话未说完，又被沐瑶打断：“不劳师兄了，鸦?长老已为我等指了路，这次来只是为他带个话的，告辞了。”

“诶，不是……”看着沐瑶和燕小雨离去，接待弟子深觉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气得差点把柜台前的记录晶石给扔了出去，“作孽呀！”

按着张鸦?的指引，沐瑶和燕小雨很快便找到了织霞仙子的织霞坊。

织霞仙子云裳乃是修仙大族云家的长老，而云家自古以来便是风氏一族的眷属，说是半个皇亲国戚也不为过，她的炼坊与张鸦?实有天壤之别。

如果说张鸦?的炼坊活像个妖兽炼狱，云裳的炼器室却如同仙境织坊，其内云雾缭绕，灵光闪烁，不见烟火之气，只有精密的灵力编织。

“张鸦?介绍？不接不接！”沐瑶倒是没想到，这位梳着百花髻，身着月白色广袖宫装，看起来知性优雅，清丽脱俗的长老，一听到张鸦?的名字，手摆得便一点也不优雅了，“丹翅游凰的尾翎又怎样，说得好听，还不是边角料！”

这一通拒绝，让本就有些青涩怕生的燕小雨有些不知所措，沐瑶只得开口道：“弟子与燕师妹合力得此猎物，只是分配不同而已，绝非边角料。”

“那也差不了多少，”说着，云裳又睨了一眼那六根完整尾翎，张鸦?虽然讨厌，但手法倒的确干净利落，这两个小丫头能完整把丹翅游凰带回来也不简单，便又随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弟子沐瑶，她是燕小雨。”

“沐瑶……”云裳咂么了一会儿，眸子忽得微亮，“嗯？你是月随的弟子？”

“风长老吗？”说到风月随，沐瑶已是相当熟悉了，只是弟子之事，她自觉还是算不上的，便摇头道，“弟子虽蒙风长老多番教诲，却不曾拜师，算不上她的弟子。”

“啊？”云裳眼角微微抽了抽，暗暗叹了口气，表情讷讷，“两个呆瓜撞到一起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活儿本座接了。”

我的面子？沐瑶差点立正了，自己还能有这面子让一位元婴境器修宗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