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之岛 第15章 加入

离川讲完故事时，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接着说。

兴许，两人都没有想好怎么去开口，伊奥斯甚至觉得宋加之这么做没有错，但站在人心情感这方面确实是错的。

他听出了离川那不好的语气，像是在否认，否认宋加之那没有感情的心。

离川摇了摇头，他转向伊奥斯道：“我以为他把你从那所实验室里带出来是要救你，当时我还以为他变了呢”

“但并不是这样”

也许，当时有那么多人惊讶是大家都认为宋加之变了，变得哪怕有一丝的同情心，哪怕是一丝的怜悯之心。

可是，像离川这样参与过宋加之成长的过往的人却忘了宋加之本就是一个没有办法去生出一丝怜悯，生出一丝同情心的人。

伊奥斯看了一眼离川脸上的神情，正要开口问道，却被一句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干嘛呢？”

原来，在专注于谈话的俩人没注意到宋加之走到了他们旁边。

离川尴尬了一瞬，马上又打着圆场道：“没，没事，聊聊天”

宋加之没有继续多问，但当他对上伊奥斯的目光时，却不自主的皱了眉。

伊奥斯看他的视线里又多出了一点东西。

宋加之淡然地当做没看见，头又偏向离川：“到时间了，我走了”

“呃…噢噢，好”

离川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感觉怪怪的，因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就不多开口。

宋加之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朝大门走去，伊奥斯跟在他后面的步伐加快了些，直到两人并肩走。

伊奥斯没有说什么话，他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有很多秘密，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他不会主动去问，宋加之也不会主动告诉，但只要他想知道，就可以知道。

即使是训练区域，一楼也会有一个像招待处一样的前台。

伊奥斯记得这个场面就发生在昨天，和昨天一样，这里还是那么多人，只不过不再是闹事群众。

是一群训练有素，装备整齐，步伐统一的队员，他们身上的衣服和宋加之他们的队员服不一样，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靛蓝色。

为首的一个男人，他看上去比这些队员的年龄稍微大了一些，五官端正，却并不突出，他的胸口处有一枚很闪耀的勋章。

伊奥斯总是会止不住好奇地往那边看，又凑巧的是那个为首的男人和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并不带有情绪，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他。

伊奥斯是这么想的，他们还是同之前一样，走出了大厅。

——

离川见人走远后，自己还是在栏杆旁待着，双手交叉着架在栏杆上，神情明明很自然，可眼里却总是带有些东西。

这种情况，他的思想一般是遨游太空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待的有些久了，回神过来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来训练区训练的队员还是挺多的，在走廊上聊天的人、匆匆忙忙走动的人更是不少。

压根就没人在意离川刚才在栏杆上发呆的一小会儿。

离川正准备去往餐饮区时，手环却弹出了一个提示：德克尔上校对你发出了指令。

指令，都是不容违抗的命令，果不其然，离川看到了：发一份伊奥斯的监测报告给我。

接着手环的弹出的指令就消散了，离川看完，自己的脚步已经到达了餐饮区排着长队的打饭口。

离川打完饭，坐下位置吃饭时，他犹豫了一下，其实离川没有伊奥斯的监测，这是要去总库拿的，但是他没有权限。

奈何，德克尔上校并不知道，他还在带着一群新兵训练。

比起这个，更让人意外的是，离川没有想到中央这么快开始有动作了。

——

在还不知道自己和今天对视那一眼给自己招来祸患的伊奥斯，正在苦恼着眼前的问题。

宋加之被紧急叫走了，没有给任何事由，也没有任何征兆，只是手环的一个消息，他只是看了一眼，匆匆留下了一句：“我还有事，你先吃吧”

伊奥斯苦恼的不仅是没人陪他吃饭了，更苦恼的是要去哪里吃，吃什么。

集市区其实很近，只是那里的吃的东西特别多，让伊奥斯有点选择不过来。

但他还是迈着自己的大长腿，在集市区悠闲的看看。

最后左看右看，还是选择宋加之之前带他去的那家面馆。

今天面馆和往常一样人不多，也不少，伊奥斯随便点了碗面，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同昨天一样，会看着外街发呆。

今天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伊奥斯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他们的脚步有匆匆的，有缓慢的，有轻快的。

正是因为要到达的目的地不同，所以脚步的节奏也不一样。

盯着外窗发呆的时间里，机器服务员端着碗热腾腾的面就上来了。

和昨天一样地在中间屏幕上弹出希望顾客给本店打出五星好评的宣传，又用那笨拙的轮子接着接下来的工作。

——

宋加之和伊奥斯分别之后，又回“PRI”开一个长时间会议。

他到得有些迟，在台上那个开会的领导讲到第二张PPT时，宋加之才从后门溜进来，幸好，开着会没什么人注意到。

这个会议参加人员都是队长这个职位的成员，至于内容也都是围绕着一些重复的问题。

让宋加之稍稍听入耳的一项大概就是地表生态气候变化。

这是很重要的，以前，是每年开会时，讲一次，但是近期会议平凡，这一项变成了每个月一次。

因为“PRI”的队员是直接接近地表次数最多，死伤人数最多的组织，所以这个问题让在场混混欲睡的人都稍稍精神了些。

几乎是所有生物都能感受到这样微妙的变化。

人类最应该做好防护措施。

会议时间不知开了多久，只是让宋加之醒来时，已是傍晚。

手环弹出了十几条指令：请03队伍后日即刻返程危险区。

这个指令都是同一个人发的，就是班诺。

仔细想想，他们这次在基地的时间确实是久了些，甚至是让人觉得这种感觉很久违。

宋加之站起身朝外走去，他接收了指令的同时，队员们也同样会接收到指令。

只不过，明天他还要去一次训练区，听说上级又给他们队里添加了一批新队员。

离川之前已经和他说过了，他差点就忘了。

悠闲走出PRI时，天色早就暗淡了，集市区上亮起通火灯明的一长条街区。

晚上的人流量比白天多，如果现在是大灾难来临之前，这里或许会过更多人。

宋加之面无表情的走过每一家店，每一个人，不去多看一眼，只是沿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的路线走。

他还是喜欢去那家面馆，推门走进去，今夜比往常的人要多，他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他吃过晚饭后又沿着路返回自己要住的地方。

——

伊奥斯正沿着公寓的那条路走时，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那个人双手背后，带着一副眼镜。

眼角弯弯，嘴角弯弯。

一副慈祥的模样，他的身材和体型都是这么的中等。

伊奥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好几天前找他谈话的米奥博士。

“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米奥博士总是习惯性的用着种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笑容去面对任何人。

就像一个面具，看不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什么。

伊奥斯还是没有反对，他跟着米奥博士去了。

同上次一样，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变，米奥博士还是喜欢给人沏好茶。

只不过这次他连同茶和一个玻璃质手环一样的东西递到了伊奥斯面前。

“上级的意思是说想让你加入PRI，不过你很幸运，我们没有强制让你加入，看你的选择。”

这就像是潜台词“你最好识趣一点，别逼我们动粗”

伊奥斯右手的食指轻轻点了几下左手的指关节，他没有开口同意也没有拒绝。

米奥博士看出了他的犹豫，接着道：“你先把手环先收着，是你作为进入基地的钥匙也是身份凭据”

“等你想好了，手环就会自动连接上‘PRI’的系统”

伊奥斯没在米奥博士的办公室待太久，他收起手环，就离开了，他始终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除了临走时那句礼貌性的回话：“感谢你的茶，很好喝”

他的声音总是这么轻柔，像一根羽毛，让人听着很舒服。

他回到公寓那间房时，宋加之早就回到了。

令人惊喜的是，现在的宋加之有些慵懒感，穿的白色短袖宽宽松松，领口有些大，能让人看到洁白的锁骨。

头发干的，前面的头发稍稍长了些，过了一下眼，睫毛长长的，一颤一颤地眨动着。

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带有些震惊。

宋加之没有想到伊奥斯还会回来，他还以为伊奥斯找到住处了。

这么看着宋加之有点少年感的模样。

伊奥斯毫不避讳的视线，**裸地看着宋加之那洁白的锁骨，他左脚进门右脚后进。

右手拿着玻璃手环，很自然地插进兜里，让人看不出像是手里拿着东西一样。

前一秒还在庆幸以为没看见某人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时，下一秒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某人用那讨厌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明明伊奥斯的脸上出现的是毫无攻击性的微笑，宋加之却觉得很讨厌，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笑，而是因为他总是喜欢用一种眼神，就这么**裸地盯着自己看。

偏偏是他看不懂的眼神。

宋加之很自然地走回自己床边坐下，伊奥斯也很自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宋加之不感兴趣伊奥斯去了哪里，为什么去那么久，而是同一个陌生人路过一样，平静地坐在床上，手指不断划着手里的光屏。

伊奥斯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干了自己那被水汽沾染到的发尾。

他抬头刚想看宋加之在做什么的时候，对床的人早就拉上帘子，熄灯没动静了。

伊奥斯无奈，嘴角微微翘起，回到自己床上，也熄灯躺下了。

房间很静，连呼吸声都轻得难以听见，伊奥斯躺着，手里拿着玻璃手环把玩着。

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开关，手环忽然亮起，一个全息影像的小屏幕就弹了出来。

显示着日历、时间和天气。

伊奥斯愣了一下，“4月23日”，他盯着看了好久，脑袋里闪过好多碎片似的画面，只不过太模糊，他想不起来。

他也不深究，只是觉得好熟悉的日期，是不是太久没看过日历的原因。

最后，他关掉手环，睡了。

——

第二天。

伊奥斯坐起身来时，宋加之已经走了，对床上整整齐齐叠着被子，放着枕头。

伊奥斯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下，然后才缓慢起身去洗漱间洗漱。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从床头柜旁拿起了那枚玻璃手环。

顺着边缘，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

接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手环放进兜里，走到开门处，出去了。

他径直穿过十字路口，像是熟悉路线，熟悉了很久一样走到了PRI。

他去了第三栋楼，来到了米奥博士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出奇的是，米奥博士并没有离开，像是料到他回来一样，依然是用那弯弯的嘴来接待着伊奥斯。

“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一直都在等吗？那我怎么能让你等这么久”

这话的对象如果是位姑娘或是别人，那一定会脸红，因为伊奥斯俊气的脸满含勾人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可惜米奥博士不同，他那老脸上除了弯弯的嘴角和眼角，没有任何变化。

伊奥斯很自然的就走进去了，茶几上是已经泡好了的茶。

伊奥斯熟练地坐下，自己拿过茶，温度刚刚好，米奥博士也坐在了对面。

“想好了？手环会自动录取的”米奥博喝了口茶。

“是，但我还有别的事情想找你聊聊”

“我过了新队员训练后，直接进入宋加之的队，不接受上面的任何安排”

米奥博士抬起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

伊奥斯抬起右胳膊手背撑着脑袋，眼中不含任何情绪，表情也没有，更是让气场冷了下来。

“我不喜欢和陌生的队员说话，如果非要这样的话，我可能一句话都不会开口说”

有点牵强的理由，不过，米奥博士也信了，或者是他本来的打算就是放伊奥斯进宋加之的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