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悦把最后半块饼干按进怀里,粗布褂子磨着掌心的汗,黏得发慌。水果刀攥在手里,刀刃贴着凉凉的手腕,每往下挪一步,都要先把枯草踩实——怕碎石滚下坡,惊动那头没走的狼。风裹着土渣扫过脚踝,痒得她想缩脚,可眼睛钉着坡下的人影,连眨眼都不敢太频繁。
“沙沙——”远处的草又动了。她猛地顿住,后背贴紧土坡的弧度,偷偷往上瞄。灰黄色的草丛里,浅棕色的狼影还在,没再往前,就那么蹲在坡上。绿幽幽的眼睛像两团鬼火,一会儿盯她,一会儿扫向坡下的人,看得人心里发毛。
“它在等……等我们其中一个先没力气。”她小声对自己说,指甲掐进掌心,有点疼。刚才扔书的知青已经没了动静,再等下去,这人说不定真会渴死、饿死。到时候狼就只剩她一个目标,她肯定跑不过。
咬咬牙,她加快脚步,让鞋底贴着土坡滑,尽量少出声。离人影越近,那声微弱的咳嗽就越清晰,像破了的风箱在拉,每一声都带着气若游丝的颤。走到近前,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褂子,袖口磨出毛边,领口别着支断了帽的铅笔。怀里紧紧抱着本卷了边的书,书皮上印着模糊的“语文”两个字。
“是知青……”刘玥悦心里松了点。村里来过穿这种衣服的人,背帆布包,手里总拿书,说话温温柔柔的,不会像张光棍那样抢东西。可这人怎么会躺在这里?是走不动了,还是被人丢下了?
她蹲下来,先把水果刀放在身边的枯草丛里,刀刃对着坡上的方向,才敢伸手。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胳膊,就像碰到了块冰,凉得她赶紧缩了缩。对方没反应,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证明还活着。
“喂……你能听见吗?”她凑近了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对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得翘起来,渗着点血丝,眼窝陷下去,看着比村里最老的王爷爷还憔悴。他的手搭在书上,手背上有层薄茧,指腹磨得发亮——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
“水……”突然,对方的喉咙里挤出一丝气音,像漏风的管子。“要水……我快渴死了……”
刘玥悦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她想起自己被父母推下坡那天,喉咙干得像要冒火,连哭都流不出眼泪。那种渴到想吞土的滋味,现在想起来还难受。她摸了摸怀里的搪瓷杯,是空的,刚才忘了在空间里装水。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水!”她刚要站起来,衣角突然被对方的手勾住了。那只手没力气,只是轻轻搭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别走……”对方的眼睛没睁,声音却清楚了点。“没人……别丢下我……”
刘玥悦的脚像被钉住了。她看着那只搭在衣角的手,指节泛白,还在微微发抖。突然想起自己被父母丢下时,也是这样,想抓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她赶紧抹了把脸,把土渣和眼泪一起擦掉。
“我不走!我不丢下你!”她蹲回来,声音比刚才大了点。“我去给你找水,很快就回来,你别睡着,好不好?”
对方没回答,只有那只手勾得更紧了点。刘玥悦咬着唇,心里急得转圈——荒坡上哪有水?除了空间里的灵泉,她根本找不到别的水。可空间不能让别人看见,要是这人醒着,看到杯子凭空出现,会不会把她当怪物?
风又吹来了,带着狼的腥气,比刚才更近。刘玥悦抬头,看见坡上的狼动了,往这边挪了两步。绿眼死死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离开,好扑向坡下的知青。
“不能等了!”她闭紧眼,双手攥成拳,心里疯了似的念“要水”。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冰凉,搪瓷杯稳稳落在手里。杯子里盛着半杯清冽的水,还带着点甜丝丝的气,是空间里的灵泉!
她赶紧睁开眼,把杯子藏在身后,偷偷晃了晃——水没洒,还冒着点淡淡的白气,在冷风中看着格外暖。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知青嘴边,把杯沿凑过去。“来,喝水,慢慢喝,别呛着。”
水刚碰到对方干裂的唇,知青的喉咙就动了动,像久旱的土地遇到雨。刘玥悦慢慢倾斜杯子,看着水一点点往下流。知青的吞咽声越来越清楚,不再像刚才那样漏风,胸口的起伏也匀了点。
刚喂完半杯,知青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像蝴蝶扇动翅膀,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双很亮的眼睛,只是没神,蒙着层雾。他盯着刘玥悦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地开口。“你……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刘玥悦。”她赶紧把杯子藏到身后,手指攥着杯沿,凉得发颤。“这里是荒坡,你……你怎么躺在这儿?”
知青眨了眨眼,像是在回忆,眉头慢慢皱起来。“我叫邬世强……是下乡的知青。”他说,“前两天跟家里人出来逃荒,他们说去前面找水,就……就没回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手紧紧攥着怀里的书,指节泛白。“我走不动了,就在这儿……等他们,等了两天。”
刘玥悦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被抛弃的。她看着邬世强眼底的红,想起自己那天看着父母走远的样子,鼻子又酸了。“他们……说不定是找水迷路了,你别担心。”
这话她说得没底气,自己的父母不也说“去前面找吃的”,结果把她推下了坡?可她不敢说真话,怕这人听了更难受。
邬世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书抱得更紧了。刘玥悦看见书皮上的字磨得快看不见了,边角还沾着点泥,却被翻得很软,显然是经常看。
“你饿不饿?”她想起怀里的饼干,伸手摸了摸。“我还有半块饼干,你吃吗?”
邬世强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比刚才更近,震得身边的枯树枝“哗啦”响,土渣往下掉,砸在脖子上有点痒。刘玥悦赶紧抬头,看见坡上的草倒了一片,棕色的狼影正往这边冲,绿眼里的凶光看得清清楚楚!
“狼!狼来了!”她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抓起身边的水果刀,挡在邬世强前面。邬世强想撑着坐起来,可刚一使劲,就疼得倒抽冷气,脸色更白了——他的腿,好像受伤了!
狼越跑越近,爪子踩在枯草上的“沙沙”声越来越响,腥臊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刘玥悦攥着刀的手在抖,后背全是汗,可她不敢退——身后的邬世强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要是跑了,这人肯定会被狼吃掉。
“你快……快躲起来!”邬世强伸手想把她往旁边推,却没力气。“别管我,你快跑!”
“我不跑!”刘玥悦咬着牙,刀刃对着狼的方向。“我有刀,我能挡住它!”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腿在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刚才能逼退狼,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空间。现在狼有了准备,她手里这把小刀,真的有用吗?
狼已经冲到坡下,离他们只有几步远。嘴里的尖牙沾着涎水,滴在枯草上,发出“嗒嗒”的声。刘玥悦闭紧眼,心里又开始念“要水”“要能打狼的东西”,可掌心什么都没出现——空间好像失灵了!
“完了……”她心里一凉,刚要哭,突然听见邬世强喊。“快!把我怀里的书扔过去!砸它的眼睛!”
刘玥悦猛地睁开眼,看见邬世强正费力地把怀里的书往她手里塞。狼已经扑了过来,风里的腥气裹着狼嚎,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赶紧抓过书,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狼的眼睛扔过去——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刚好砸在狼的额头上!
狼被砸得顿了顿,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绿眼死死盯着刘玥悦。爪子在地上刨着土,像是要发起更猛的进攻。刘玥悦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手里的刀都快握不住了。她看着狼越来越近的影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空间,你快出来啊!
就在这时,邬世强突然抓住她的手,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掌心——是支断了帽的铅笔,笔杆磨得发亮。“用这个……戳它的鼻子!”他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点狠劲。“狼的鼻子最软,戳中了它就会退!”
刘玥悦攥着铅笔,冰凉的木头贴着掌心的汗。狼又扑了过来,她闭紧眼,往前伸着手,却没敢动——她怕,怕没戳中狼,反而被狼咬到。可身后传来邬世强的咳嗽声,还有狼的嚎叫,她突然想起刚才喝到灵泉时的甜,想起邬世强说“别丢下我”的样子。
“我不能怕!”她猛地睁开眼,对着狼的鼻子狠狠戳过去——铅笔尖刚好碰到狼的鼻子。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猛地往后退了两步,鼻子上渗出血来。
刘玥悦趁机拉着邬世强往后爬,后背撞到了块硬邦邦的东西——是块半埋在土里的石头。她刚要喘口气,就看见狼甩了甩头,又要往这边冲。而她手里的铅笔,已经断了尖,根本没用了。
“怎么办……”她看着邬世强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狼。怀里的搪瓷杯硌得她发慌——空间里还有水,还有饼干,可没有能打狼的东西。难道今天,她和邬世强都要喂狼吗?
邬世强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口袋里塞。“我口袋里……有个哨子,是公社发的,你吹它!”他说,“说不定能引来人!”
刘玥悦赶紧摸进对方的口袋,指尖碰到个金属的东西,冰凉冰凉的——是个锈迹斑斑的哨子。狼已经扑到了眼前,她赶紧把哨子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吹响。“嘀——嘀——”尖锐的哨声在荒坡上炸开,震得她耳朵发疼,也震得狼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哨声还在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草叶摩擦的声,好像有人往这边跑。刘玥悦刚要笑,就看见狼的眼睛突然红了,像是被哨声激怒,猛地又扑了过来——这次,它的目标是邬世强!
看着刘玥悦攥着断尖的铅笔和生锈的哨子,拼命护着站不起来的邬世强,你是不是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是八岁孩子拼尽全力的守护,一边是被激怒的狼的致命进攻,远处的脚步声还不知道是希望还是新危险。
如果是你,会继续吹哨等远处的人,赌对方是好人能帮忙?还是放弃哨子,再从空间里找东西对抗狼?要知道,狼已经被激怒,每一秒都可能出事,可远处的人,谁也不确定是来救他们,还是来抢东西的。
支持“继续吹哨等救援”的请扣1,支持“找空间物资对抗狼”的请扣2,你的选择能帮刘玥悦躲过这一劫,快说出你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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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握刀挪步探人影,近看伤者气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