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烧了首富家后[西幻] 第7章 Panic-2

卡珊德拉收拾东西是在晚餐之后。

她这个时候距离戴斯蒙德给她发信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因为他就是叫她在这个时间段去找他，下午六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完全黑天。

桑特帮她清扫了二楼的客卧，现在他正在房间里修理不稳的椅子。

如果我和他说我要去戴兹家，他绝对会拦着我。卡珊德拉想，他不会放过我的。

她甚至能想象到桑特堵在门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在傍晚去他家。

戴斯蒙德也没有说明原因，就只给她发了一个紧急的表情，并叫她在晚饭后过去。

“嘿，”卡珊德拉最后站在了桑特门口，“我要出去一趟，家里的巧克力没了。”她想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你明天白天可以买。”桑特头也不抬，“现在出门，你回来就黑天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或者你一定需要的话，我可以去给你买，你要什么牌子的，时光还是瑞思？”

“你不知道它放在哪里。”卡珊德拉一点也不牢固地反驳。

“我有嘴。”桑特站起身，“我可以问问题，我想那里的店员也不会为难我故意不告诉我。”他双手抱在胸前，“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看破了她不是要去买巧克力。

“顺路去办一点事。”

“什么事？”

“我不太知道。”

桑特笑了：“卡莎，”他走到她身边，她五英尺八英寸的身高在他面前没有显得很高，他比她高了整整六英寸，“你怎么去办你自己都不太知道的事情？”

卡珊德拉的心跳因为紧张而变快：“他也没有说清楚。”其实她根本没有必要紧张，没有人有权决定她去做什么，“总之我得离开。”

“你得离开是什么意思？谁叫你的？”桑特果断地说，好像已经猜到了是谁，“不管怎么样，你不准去，外面不安全。”

“我已经答应了，不要给我出题。”卡珊德拉说，“你不希望我阻拦你去和你的朋友去打球，所以——”

“我不介意，”桑特伸手拉住了她的，“但你从未阻拦过。而且你随时都可以向他说明你去不了，告诉他你没有时间。”

“我非去不可，这是紧急事情。”

桑特最终还是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斯莫尔能有什么紧急事情，无非是又打人了。”

“他在家——”

“那就更不准去了。”桑特说，“谁知道他傍晚把你叫到他家是要对你做什么。”

卡珊德拉低下头，她已经开始后悔把要出门的事情告诉桑特了，她就应该直接关门出去，桑特肯定跑不过车。

“我们都看得出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她最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不会伤害我。”然后就转身下了楼，身后跟着桑特的脚步。

“卡珊德拉，这是疯子行为，你在把你自己放在不安全的地方。”他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朝她一点点逼近，“我不相信那家伙，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桑特。”他抓住她的手臂，被她粗暴地甩开，“所以不要来干预我的决定。”

“卡莎，你的手很烫——”

“那又怎样！”两个人的脚步声都停了，一个是惊讶于她居然喊出来了，一个是震惊于她居然吼了他。

她从来都没有吼过他，或许这代表着什么，不过卡珊德拉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多想自己的状态，她浑身都滚烫，翻动着火焰，虽然还没着起来，但她知道如果再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快了。

门在她身后恶狠狠地关上，车门也一样。

然后又是狠狠的一下。

斯莫尔家的门铃被摁响了，卡珊德拉把手放在他们家的石头墙壁上，试图降温，又试图去拯救自己垮下来的表情，万幸开门的不是别人。

“进来吧。”戴斯蒙德侧身为她让开一条路，她敏锐地观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不大对劲，是那种头顶挨了一棒子的恍惚神情，“有东西给你看。”他的声音被极力控制了，但还是透着一种颓废的感觉。

他们走到他房间门口，戴斯蒙德回头：“答应我不要尖叫。”他说。

卡珊德拉心中涌出了和当时她吼桑特一样的不好预感，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因为戴斯蒙德没有撒谎，确实是出了一些状况。

他房间里有个人，一个惨白奇怪的人。

卡珊德拉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她听到自己问。

戴斯蒙德朝走廊里张望了两下，确定没人之后锁上了门，咔哒一声，他转过了身：“家住欧山城堡的欧米内斯。”他小声说，“他说他叫西蒙。”

卡珊德拉后退一步，离西蒙远一点，以防万一这个家伙扑上来咬她一口。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怎么办？”卡珊德拉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刚和桑特发完火，现在又有点紧张，“我想这应该通知你的父亲。”她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戴斯蒙德拦住了她：“不能让他知道。”他低头，“他会宰了我们的，我们所有人。”他加重了“所有人”的发音，“他是坚定的反欧米内斯主义者。”

斯莫尔先生确实在公共新闻上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于欧米内斯的立场，只是没有明确提及他对欧米内斯的恨意，但只要会读写就应该知道他就是痛恨欧米内斯，给他一把刀，他会直接刺进欧米内斯的胸膛，能不能刺死另说。

戴斯蒙德花了一些时间劝说卡珊德拉坐下，，并坚持说她一直站着他没有办法讲话，好像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情绪激动似的。

他从旁边的水柜里给卡珊德拉拿了一瓶水，自己坐在房间的无靠背椅子上，卡珊德拉则和西蒙并排坐在他的床上，她闻到西蒙身上香水的味道，是半个世纪前流行的那种，现在虽然还有生产，但她不认为谁会花钱买这个。

她见到欧米内斯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显然他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但是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会变身了，他的真身极有可能是丹尼尔说过的那样，又尖锐的爪子，不断吞噬人类。

“我是素食主义者。”身旁的西蒙突然开口了，腔调是满满的忧伤，“现在已经用番茄汁代替动物血了。”

“看，”卡珊德拉对戴斯蒙德说，“我可以不在意你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欧米内斯，但我不会感到开心如果你告诉我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给我看你的新朋友。”

“当然不是。”戴斯蒙德一直躲避着她的眼神，这点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他正常都会看着她的眼睛说话，这是斯莫尔先生交给他的教养。

他有事要说。她知道，而且应该是很严重的事，但还有挽回余地。

“是这样。”戴斯蒙德前倾上身，灰绿色的眼睛这么看着她，“我想和你约会。”说出这句话似乎花费了他一个世纪积攒的勇气。

空气凝固了，准确来讲是卡珊德拉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心里有很多问题，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想法的，在她看来戴斯蒙德对于她来讲不是一个擅长藏匿自己想法的人，他如果对她有爱慕她不会感受不到。

没什么能让他和她这样的女孩提出约会，他一定有别的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是什么让你叫我来？”

“我以为我说过了。”戴斯蒙德眼神乱瞟，她立刻就知道他在撒谎，她太了解他了，“我想邀请你和我约会。”

“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她叹气，站了起来，“既然你不准备说，我想我也只能闪人了。”

手扶上锁钮的那一刻，戴斯蒙德站了起来。

“等等！”他说话时候用的正常音量，但已经比他刚才的声音大了好几倍了，“我不撒谎，我要死了。”他伸出了自己透明的手指，

在看到那根手指前，卡珊德拉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更没想到自己会发出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尖叫声，有如实验没做好发出来的气体的声音，很尖锐，刺痛了她自己的耳朵。

霎时间，整个房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烧了起来，从衣柜开始朝床蔓延，火舌舔舐着每一处墙壁，留下焦黑的痕迹。

卡珊德拉在火焰中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戴斯蒙德的身影，火焰的声音让她听不清外面到底有没有在奔走救火。

但是于她而言，不管这场火是否被救灭，都只有一个结果：她的能力被除了她和丹尼尔之外的活人知道。

一个邪恶的念头从她心里冒了出来，她有点希望戴斯蒙德被烧死，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是她的能力引起的火灾了。

然后她就看见她心里想的人从倒塌的椅子后面站了起来，看不清表情，看动作似乎正在捂着鼻子躲避呛人的浓烟。

这些行为在眼神碰上她的时候都停止了，他把手放下，让大股的黑烟进到鼻腔里，只是眼神注视着卡珊德拉。

西蒙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能意识到自己的表情。

他笑了。

他好像真的找到了和他一样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