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软刺封尖 > 第61章 chapter 61

软刺封尖 第61章 chapter 61

作者:郁以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8 21:50:02 来源:文学城

回到房间,我趴在桌子上,侧头看向院子那边。

我好难受……最近的日子过得很糟糕,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明明可以做得很好,可到最后全都变成了一团糟。我明明是有能力的,但……全都变了。

隐忍到最后,泪水终究是撑不住,无声地在冰冷桌面汇成一片小湖。难受的时候,情绪都被堆积在脑袋里,头疼得撕裂,当我意识到要脱离情绪的控制时已经逃不开了。我好想放纵地活一次,好想什么也不在乎。我不想考虑别人的看法,我只想自己舒舒服服的,去做我想做的事。

在困到极点之前,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本来昏昏沉沉的,结果水流一刺激到伤口,立马清醒了……无所谓,发炎流脓都无所谓,我只想快速冲洗掉身上的污秽。它们的存在像别人的手,粘腻的压在我身上。

极速吹干头发后我倒头就睡。清晨的风是凉的,席子也是凉的,在炎热的夏季尤为舒适。早起干活的人儿已经开始与逐渐升高的气温赛跑了,车轱辘碾压水泥地,在下坡路上“咻”一下飞了过去。

光怪陆离的梦境总是让人醒来时异常疲惫。我费了大力睁开眼睛,发现窗帘外面的光和入睡时一样黯淡。我听见厨房锅碗瓢盆清脆的碰撞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俞年在忙活。

我还不想起床,也不想面对他,于是我翻了个身,拉过薄被盖好被风扇吹得冰冰凉凉的腿、再扯过被子一角遮住眼睛,再次陷入沉睡。

“咚咚。”有人在敲我房间的门,把我吵醒了。

“俞归。”是俞年,“醒了吗?出来吃点东西。”

“……”好烦,我讨厌睡觉被别人打扰。我不想吃,也不想动。等我睡饱了、清醒了,我会自己去煮吃的。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争吵,他没有再坚持,我的门板也没再传来声响。

但没过多久,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像针一样划拉过我的皮肤,挑起我敏感的神经,条件反射似的强迫我坐起身。

“你干什么……”我的心脏怦怦跳动,急促有力地将血液泵进我的四肢和头脑。

“你醒了。”他平静地叙述事实,没对我过激的反应做出评价,“来吃饭吧,已经一天没吃了。”

“你先吃,我晚点去……”从梦境中被强制叫醒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的头在昏沉的同时被迫保持清醒,两种矛盾的状态交杂在混沌之中,把我的思绪绕成一团。

“把桌子搬出去吧,外面吃方便些。”

我不想让他留在我的房间,我只想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待着。

“好。”他答应得爽快,语调却不带任何情绪,“如果你一个小时还没出来,我就来找你。”

“嗯。”我点点头,“我再睡一会儿。”

在没有彻底重新规划好对方在心里的定位前,各自让步、避敛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小时后,他叫醒了我。

“俞归,俞归。”他站在门外,几乎要和夜色融在一起。

“嗯。”我回应他,用腿蹬着床缓缓挪到床边,摸索我的拖鞋。

起身时我差点没站稳,事实证明睡太久也不好,头脑依旧昏昏沉沉。他没把老餐厅——我和爷爷奶奶以前吃饭的地方的灯打开,难怪外面这么暗。

出门时我顺手开灯,空荡光滑的桌面明晃晃反照白亮的光。我转身走向厨房寻找食物充饥,在前方的俞年却抬起了手阻止我前进。

“我来。”

他的面部表情毫无波澜变化,真的……像是被剥夺了灵魂的机器人。

“好。”

我向后拉开椅子,坐在位置上等他盛饭和菜。

来福也跑过来了,趴在我旁边用腿挠头、顺毛,和平常一样,乖乖的,又有点憨憨的,陪着我吃饭。

俞年今晚做的是蒸排骨和水煮菜心,味道清淡,不咸不腻,很适合刚起床吃。他去我房间搬出了张凳子,接着又搬出了风扇,对着我吹。

然后,他提起凳子找了个余风能吹到的地方坐下玩手机,我不用侧头就能看见……心思彻底离开我的他。

这或许就是终点吧。他不再编造各种理由接近我、触碰我,也没有勇气再次牵紧我的手,而是保持着体面,成为相安无事的陌生人。

碗筷相互触碰到的那刻,他习惯性抬头看向桌面。以前都是他收拾的残羹冷饭,但从今以后,我不再想麻烦他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命运终归是要回到正轨的。

“我来收拾,你好好休息。”

他的唇欲张未张,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嗯,需要帮忙叫我。”

被我甩手已久的洗碗盆终于回到我手中,很久没洗碗了,双手重新浸入水中的感觉很奇妙。瓷碗沉在水底,洗洁精打出的细腻泡沫浮在水面,我伸手舀起一片浮沫,涂抹在油腻的碗碟上。

将擦干的碗筷放入消毒柜,再按下“消毒”按钮,我第一次对完成一件家务有了实感。

我初次尝试做家务时还没有老家的灶台高,任务是帮助爷爷奶奶刷袜子。他们没教我怎么做,我只能学着他们平常洗衣服的样子去搓,再把湿湿嗒嗒、一路挂水的袜子往我能摸到的、最高的地方抛。结果当然是被骂了,因为我抛的地方积了很多灰,又把他们的袜子搞脏了,导致我接下来几天对“家务”这两个字有了不小阴影。

爷爷奶奶在他们的年代是很优秀的人,因此,他们对我的要求也格外高。虽然在后来,我感觉我做的活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但比周围一大圈兄弟们好多了,反正像陆宁峰那种活糙的肯定是被挨骂的份。一晃眼好多年,家务做得熟悉了、习惯了以后,我总是把它当成一种负担,赶着、忙着从家务活中抽手,从来没有好好体会过做家务的过程。

来福忽然叼着俞年前段时间买的飞盘跑进厨房,想让我陪它玩。

我在这时才清醒过来——天哪,我居然对做家务有这么多感悟,真的是疯了。

我摇摇头,甩开脑子里异于常人的想法,陪来福玩耍去了。

“俞归。”

“嗯?”玩着玩着,坐在原位上的手机迷突然喊我的名字。

“ 五伯在群里说:明天请我们吃饭。你去吗?”

“是么?我看看。”我拿出手机,却发现我的微信毫无动静。

“哪个群啊?没看到诶。”

“工作的那个群。”

“嗯?”我怀疑我和他加的不是一个群,“我看看。”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发现我们确实加的不是同一个群。

“不去了吧,我不在群里。”

“不是……他肯定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没注意你不在这个群里。”

“不去了吧。”不知为何,我确实不太想去,“我明天有事情,你去吧,我没有空,我们谁去都是一样的。”

手机屏幕的白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目光在停留在信息前,沉默了半晌,说“好”。

我不太想出门见人,可能是因为凌晨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当阴沟老鼠的感觉又回来了,当别人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我总觉得他们在用某些世俗的标准审视我、批判我。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以至于要在众人面前行刑。

闹铃声再次响起,吃药的时间又到了。

“俞年。”我催他去吃。警察还没有将那些人的血检结果告知我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药是一定要按时吃的。

“嗯。 ”他趿拉着步伐,双臂软绵绵地吊在身体两侧,回到自己的房间。

“啧。”看他那无所谓的模样,我不太放心,怕他不重视,于是快速吞了药之后跑到了他房间门口。

我的到来令他很意外,他扭头瞥了我一眼,手上准备拧开药瓶。

“怎么了?”

“没。”我摇摇头,“来看看你。”

他浅浅勾出一个笑,没有戳破我蹩脚的理由,直接回答了我真正想问的:“我会按时吃药的。”

“嗯。”

实在是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了……好尴尬啊。

可能是我离开得太久,来福自己找了过来,从我腿边毛茸茸的擦过,钻进了房间。

然后无视我们两个的目光,把飞盘放回原位,又钻进了狗窝。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警局的来电,让我和俞年再去配合一下调查。他们询问的内容和上次差不多,只是需要补充的细节比较丰富,甚至还扯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案子。可能是警察看我脸色不太好吧,在问询有关几年前的那个案子时,让俞年出去了。

“怎么样?”待我出来,他焦急地从椅子上站起,像是在手术室外等待结果的亲人。

“还好。”反复回忆案件细节确实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不过还在我承受范围内。“他们的血检目前没问题,没有传染病,但药还是要继续吃,万一他们还在窗口期就麻烦了,别侥幸。”

现在想想,当年还真是福大命大,我吃了几天实在受不了副作用就私自停药了,幸亏他们那时是真的没病。

“不会的。”他向我保证,“我会按时吃的。”

“好。我们买点菜再回去吧,难得出来一趟。”

“嗯。”他点点头,“想吃什么?”

我把选择权交给他:“你挑吧,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他没有犹豫,“行。”

镇子不是很大,摊位之间的距离特别近,再加上是圩日,远的近的、老的少的全出来了,街道之间简直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俞归。”他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我,确认我跟上了。

“走吧。”我示意他继续往前走,不用管我。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拎着大包小包,从摩肩接踵的街道中挤了出来,汗涔涔的,衣服后背都湿透了。不过他给我买了杯奶茶,冰的,说带回家喝。

因为他今晚要去五伯家吃饭,所以他中午饭做得尤为丰盛,是两碟大菜。吃完是我洗碗,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阻拦我了。

比起兄弟,我们现在的关系更像租客,各自分担着要做的事,沉默又默契地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圆日西斜,于天边随意抹出一道橙红,他手上拎着今天新买的水果,站在厨房的窗前,和我说:“俞归,我去五伯家了。”

我点点头,“好,少喝点酒,回来注意安全。”

“嗯。”他回我一个客气的微笑,也不知道里面还剩多少分真心。

估计来福也“听说”今晚有好吃的了吧,早早跳上了电车踏板,等俞年载它觅食,赶都赶不下来。家里又剩我一个人了,由心而发的空虚、寂寞,又笼罩住了我。

没办法,为了避免自己多想,我决定找点事做。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我再怎么耍也玩不出花样。

“唉。”我轻叹一声,回房间待着了。

小青芒夜灯——也就是我口中的芒果灯,已经有几天没用了,放在木箱上和充电器一起积灰。可能是受环境影响吧……我从它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我拆了包纸巾,拿过芒果灯,给它擦了擦头顶。但纸巾上并没有灰,只有被我手掌压出来的皱痕,应该是灰尘量太少了吧。

把芒果灯放回木箱上时,不知怎的,我的视线重心下移……落在了木箱子上。

我好像很久没打开过它们了。

里面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是我从小到大的衣服。爷爷奶奶不舍得扔,我后来也不舍得扔,堆着堆着,就堆成了两个箱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两个箱子是哪里来的,从我有记忆起,它们就一直摆在家里。我猜是爷爷奶奶结婚时的聘礼或嫁妆吧,因为它们和厨房里的置物柜一样,都是红棕色;味道也没有差别,都有种浓郁到刺鼻的木香。

我盯着面前的箱子——它们如同迟暮的老人,安详、沉稳、不善言辞,与飞速发展的时代格格不入,却又尽己所能,用它们最大的能力为我托底。

要不……收拾一下里面的衣服吧。

我刚打开箱子,一股独属于旧时光的味道扑面而来。经过长时间的熏陶和沉淀,里面的衣服也染上了箱子的味道,小时候的是,长大后的也是。我把它们全都拿了出来,堆在床上,打算重新安排一下置衣格局。

箱子不大,大概有我手臂长,宽就短一点,大概是我手臂的四分之一。真是长大了,以前觉得这个箱子老能装了,什么都能往里面塞。现在看来,它的大小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是我一个人就能抱起来的程度。

相较于箱子,衣服可就复杂多了。虽然我想不通我为什么还收藏着婴幼儿时期的衣服,但……就这样吧,反正能装得下。

我在那堆衣服里挑挑拣拣出几件还能穿的放在一边,剩下的一件件按时间段分门别类,再重新叠好,放回箱子里。

仲夏之夜,燥热的空气并没有因为日落而有所收敛,反倒是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粘。没办法,我将风扇调到最高档,呼呼地往我这边吹,将衣服散发的木香和闷人的气体一并带走,让熟悉的香味嵌着我的回忆流浪远方。

我本以为,这会是件让我感到轻松的事。

直至我摸到了一件旧棉衣的右手衣袖。

正常来说,棉衣里填充的是棉花,触感是软的。但这件衣服的衣袖不是,它里面有东西,薄的、硬的,可以弯曲,像是贺卡之类的东西。

我记得,这件棉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穿的。

可那时候,它的袖子还是正常的,我甚至还在口袋里偷偷塞了二十块“私房钱”。可是现在钱还在,袖子却变了。

犹豫片刻,我找出了剪刀,想要拆开衣袖。可盯着有问题的衣袖看了很久,我仍旧不敢下手……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它陪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唉。我仔细对比两只衣袖,想从中挣扎出一丝希望。但希望破灭了,因为我发现两只袖子的针脚不一样,右边的针脚没有左边细密,而且用的针法……很像奶奶用的。

不管那么多了吧……我又不是不会缝回去。我再次拿起剪刀,小心翼翼挑断一根缝合线。

我用指甲掐住断线,开始解开缺口。隐藏的秘密随着我的动作渐渐浮现,开口愈大,心情就愈发紧张和忐忑。我既期待、又害怕,能这么做的只有爷爷和奶奶,能让他们藏这么深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吧。

拆出一个小口子后,我朝里面看,把其中一个红色的小东西拿出来了,是一个符。红色的符纸被叠成小小的三角,上面画有复杂的黑色符号。

应该不是什么不吉利的吧……爷爷奶奶怎么会害我呢。

可是我有点心慌。

再看看吧……我狠心一咬牙,继续拆,直至能拿出里面那个贺卡一样的东西。

这是印刻有祥云花纹的红色硬质三折页贺卡,我翻过另一面,上面印有烫金的“南城一中”。下面还有五个显眼的、反光的金色大字——录取通知书。

应该不是我的吧……我不是没考上吗……

我不信邪地翻开内页——在左上角,用于标注姓名的横线上,打印有“俞归”两个字;右下角鲜红的印章已随岁月的流逝而有所减淡,但并不影响我一眼就能辨出这张录取通知书的真伪。

这是居然真的是……我的。

【小年记事簿】

不太想写了,我和俞归之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故事了。

我现在不敢靠近他,我怕他……做极端的事情。

他现在不怨我了,他把我当外人对待,他远离我,也不靠近我,他又变回了沉默寡言的俞归。

如果这样真的对他好的话……也挺好的吧。

【小年记事簿】

又去了一趟警察局,俞归留在里面和警察谈话。

出来时他精神不太好,可能是又谈到那些事情了吧。

如果我没有冲动会多好啊……好好和他谈,正常的追求他,他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在街上逛时,他走在我身后,我好害怕他转身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回到家后他依旧垂头丧气,我这两天都没见他笑过,他一点也不开心,心事真的很重,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好想带他出去散散心,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压垮的。

但他还会接受我吗?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