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下 第2章 标记

渐青单膝撑着床，抚上脖颈时，宋莫漓生理性地靠了过来。

这个世界是对omega极度不公平的，在发情期甚至会去依赖一个陌生人。

温热的呼吸呼在腺体上，宋莫漓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顾不上手上的针头，他下意识地将双手格挡在胸口。

渐青没有勉强，支起身体打算再试一次。

宋莫漓还维持着防御的姿势。渐青又试着释放一些信息素来安抚。

很少，公共场合alpha释放信息素无疑是在耍流氓。

绿茶的清香在暖气的作用下烘托得很浓厚，甚至说有些绵密。

宋莫漓看起来老实多了。

温热的气息刺激着腺体，但信息素却又在安抚着。

想要远离却又忍不住靠近。宋莫漓像躺在云上温柔着的危险。

“唔……”闷哼着，立马就见了血。

那股浓郁的带着冷冽苦涩气息的信息素如同山涧的潺潺流水，款款而来涌入温柔乡。

渐青没有经验，动作粗鲁了不少。

他简直是下意识的舔舐掉了腺体上的血迹，渐青支起身体宋莫漓还躺在他的臂弯里微微别过头，婴儿直的睫毛上像是凝结出了泪珠簌簌地抖动，omega被圈在怀里微微颤栗，颈后崭新的齿印还粘连着津液，泛着绯红，他的信息素，专属于他的气息在一点一点融入进去。

一种本能上的占有欲猛然生长起来，并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一瞬间渐青猛然站了起来，他捂着嘴，里面还残留着清冽微涩的花香和一股铁锈味。

渐渐地绿茶和茉莉绕枝生长花香交织，在隆冬里迸发出了一角的春暖花开。

房间里的暖气可能有些热了，渐青闷着股热气，去门口透了口气。

风刃剐在脸上，吹的脸颊有些疼。好在是没那么热了。

护士在输液室里喷了些阻隔剂。清幽苦涩的气息慢慢掩盖下去。

渐青怀疑暖气也调低了些，没那么燥热了。

………

南城一中高三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时间里高三班主任到要求住在教师宿舍。宋温言还守着晚自习。收到电话匆匆忙忙地就赶来了。

车子在雪地里开不动，请好代班老师宋温言就急匆匆地赶来了，盘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搭在额前。

路上的路难走，雪是硬的滑溜溜还刮着风，雪地靴上沾满了冰渣子。

早在开学的时候她就该推掉高三班的，进门的一瞬间温热的眼泪就悄然流下来了。明明知道自己孩子身体不好为什么还不多陪陪他。

“妈妈！”宋莫漓退烧后精神状态就好多了，反而是一旁的渐青靠着睡着了。

宋莫漓醒后还有些懵，脖颈上的刺痛又在不停的提醒着他。他只记得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发情期让他整个人软绵绵，如果不是微信里成列的未读消息他可能要报警了。

宋温言被宋莫漓的呼喊来回了思绪，她擦干眼泪挤出一个微笑。

“阿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宋莫漓一个劲地点头带着病床晃动起来。靠在床边听到动静的渐青也醒了站起身来。

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累困倒了。

他一直趴着睡，这下宋莫漓算是看清他的脸了。

发额很长耷拉下来，看不清眉眼。反而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颚和喉结。输液室的白织灯像月光，让静谧的湖水泛起涟漪，波动起湖心的小舟。

“阿姨好。”

渐青也有些懵，他只觉得宋阿姨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也可能是那本来就是一双慈悲为怀的眼。

宋温言在哪里都是一样，小时候是别人家的孩子，工作了也是优秀代表，行为乖张让人挑不出错。可是人总会有少年意气，总会做出冲动的发蠢的决定。仅仅是一次就会留下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奖励，刻刀一般扎进肉里。

“渐青好久不见呀，上次见你还是小朋友呢。”

渐青对这段记忆有影响，只是年纪太小了。但总还会记得些，一个自己母亲很多年但没什么机会见面的发小。自己的干阿姨还有干表弟。

但是这对宋莫漓来说太陌生了，他对渐青的了解还停留在母亲给自己推送的好友，现在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标记了。

他很讨厌自己的腺体，或者是他想过回普通beta的生活。没有规律的发情期，高匹配信息素的依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无缘无故地和一个陌生alpha建立连接，身体和心灵的割裂让他很难受。他只想让这个人远离开。

……

宋莫漓还要接着观察一会信息素排斥反应。以往他常服用的是桃子味的浓缩提取片，匹配度也只有80%左右。绿茶虽然匹配度更高但是也意味着风险更大，极易产生依赖性对彼此的身心都有严重影响。

宋温言请了假，留下来照顾宋莫漓。

渐青没什么特殊反应就先离开了，他们现在也不适合接触太近。

路上走走停停，风雪天气连带着手机信号也失灵了，导航带着他一通乱走。好在他记得他记得有几家装修的很好看的甜品店。

……

渐青回到家里按照从宋温言说的在橱窗里找到羊奶粉，冲了一小碗。

在卧室里喵喵喵得叫小猫，闻到奶香小狸花就摇摇晃晃地窜了出来。

好在小猫足够大了，不用奶瓶自己就会喝。

楼下时他抱着大猫的尸体只觉得铮铮感触，如果小猫能一直靠在猫妈妈温暖的怀里还里就好了。冬天有时候就是天赐的惩罚似的，弱小的生物失去了庇佑，只能蜷缩着身体等待死亡。至于希望能否降临，只留给少数的幸运儿。

渐青是那个幸运的人，小猫也是。

他将小猫和他的行李一起安置在了书房。

书房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架上琳瑯满目，大多是历史类和汉语言相关。宋温言还保存了宋莫漓从小吓到大的课本笔记和奖状。像战利品一样展示在玻璃柜里。

几张合照吸引了渐青，看起来像一家四口。父母站在后一排笑脸盈盈望着镜头，分别将手搭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两个女孩看着一样大，十一二岁，小拇指偷偷地勾着。高马尾的女生笑得很明艳，反而承着旁边齐肩披发的女生有些腼腆认生。

一瞬间渐青就猜到了她是谁，那一个生下自己又不管不顾消失不见的母亲。渐青对自己父母没有多少记忆，更多停留在母亲带他来南城生活。他都是和保姆阿姨和管家一起生活。知道父母闹离婚这两年她才慢慢和母亲接触。明明小时候还会陪着自己，长大一点就不愿意再见了。

照片里渐时菀看着很消瘦眼神里带着疏离但却亮晶晶的。

这是渐青从未见过的，他也很想很想多了解一点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