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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将那几本书一合,书页翻弄的声音骤然消失,瞧见郑逢古神色有些意外,悠悠然道,“有兴趣是一回事,学不学可便是另一回事了。”
“哦?”郑逢古瞧着我端着高高挂起的神色,了然道,“你若是想向沐小子学那便向他学,规矩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他的事,应了他,那我便也是无可奉告了。”
“小晚生,还是别将自个高看了。”他看着我吃瘪的神情,笑得开怀,“无人指引,谅你翻烂了那本书,也是白费时间。”
“为什么?”我狐疑地盯着郑逢古,心里头只觉这老头是在诓我。
“不信那便试试,试完再来看要不要拜我为师。”郑逢古不与我说,偏要吊着我,任凭我追问,也是一句都不愿告诉我,反倒是乐意瞧着我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地笑个够。
我终是气急,将那几本旧书一股脑全往储物袋中塞去,只取出储物袋中的固魂丹,囫囵地吞下几颗,又自顾自地取出长鞭,细细打量起来,摆出对那魂术再无兴趣的作派。
郑逢古再想与我说话,便先对上我哀哀怨怨的眼神,眼角弯得再添了几条细纹,又瞄了我那长鞭一眼,道:“如此之气,倒不如来拿小老头我练练手,顺便让我瞧瞧你这鞭子耍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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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拿出窍期老头练手?(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老头)
我吗?(又重新指了指自己)
我吗?!
他打我像打蚊子一样啊喂?!
婉拒了哈。
我谨慎地盯着郑逢古,鬼鬼祟祟地试图挪动脚步,试图再离美人近一些,寻求一些安全感。
呜呜,美人,没有你的世界太危险了。
“小后生,怎的,不怕被结界打飞了?”郑逢古似笑非笑地提醒我,又见我左顾右望,企图忘却过往爱恨情仇寻求师弟救命的时候,更是若无其事地道,“小沈早便走了。”
“小晚生,你现如今可找谁都没有用。”他也未朝我逼近,只是转过身朝外走去,对着我勾了勾手指,“到外头去,别打扰小宁。”
看我踌躇不前,他才继续道。
“我不用灵力,就当是凡人武者间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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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还是拿出窍期老头练手了。
而我,还是筑基期的可怜小鬼。
日头升了上来,外头还是来时的模样,只不过月夜银辉化作了日光,绿叶都多了几分生机,连同溪流淌的声响都变成了一曲欢快的歌。
原先的瀑流仍在,只是穿过时确实是滴水未沾,走出那洞穴中时,踏过的平地确实也依旧有那熟悉的水声。
但是除了声响什么也没有。
想来只是一些寻常的、或许包含着些雅致的障眼法。
所以,宁长平先前叫我闭眼,是在逗我吗?
我抚弄着手中的鞭子,不由神游天外。
一想到他在逗我,心又不由有些激动,连心跳都快了几分,哪怕有些不明所以,可又能隐约觉得我与他亲密极了。
但神游至一半,耳畔又风声传来,不是方才入秋的凉风,而是狂呼地剑风,侧身躲过,耳边仍有剑啸余留。
好快的剑。
好快的身法。
一瞬之间,就可到我身前。
“走神了,便当你让我一招了。”郑逢古身形一扭,那柄剑又猛地追了过来,我手中长鞭一扬,鞭身如若游蛇,霎时将那剑锋死死缠住,用力一扯,那柄就轻易地脱离郑逢古的掌控,将要沦落为我掌中之物。
只是人比剑更快,未待那剑落到我手中,郑逢古便以掌劈来,迅猛如龙,连躲避都在一瞬之间化作痴心妄想,情急之下,手中长鞭调转方向,用那柄缠在鞭上的剑反客为主,化作反击郑逢古的武器,令他不由将招式止住,却也将长剑送回至了他手上。
我则借机与他拉开些距离,防住他再度袭来,反应不及。
可惜的是,这老头压根不给予我喘息的机会。
长剑势若惊鸿,于他手中是要比我这长鞭还灵巧,更是在他那极快的身形中快如鬼魅,仿佛下一瞬间便会在你身后将你贯穿,逼得我甚至连同招式都来不及出,只能挥动长鞭短暂地止住他的脚步,借机退开,保证那柄剑没有从我身后出现的机会。
眼前是猛烈如风的剑影,似乎下一刻它便会擦过我的脸庞,再下一刻,它便会化作索命送我至黄泉的黑白无常,哪怕郑逢古没有任何杀意,他甚至未曾动用任何灵力,可能与他而言这也仅仅是再简单不过的招式,但偏偏这些招法,这柄剑,在我眼中已然变作了随时会将我压死的大山,连同反击的机会都不给予我,逃窜成了最狼狈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就是筑基期和出窍期的差距。
哪怕只是□□上的。
终于,最后一招,他的剑直直劈向了我的面门,而我只能扯这长鞭,用尽全身的气力将那柄剑止在距离我面门不过一寸之地,甚至乎,我可以清晰地瞧见剑光,瞧见剑上映着的青绿之影。
郑逢古收了力,否则哪怕我的鞭子未断,我今日恐怕也要命丧于他的剑下。
“小晚生,这可不行。”他收了剑,瞧见我气喘吁吁的模样,摇头晃脑地指手画脚。
“出窍期欺负筑基期的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我气急,囔囔着要拿鞭子抽他,又被他轻轻松松地拿剑拦下,眯眯眼的老头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万一小宁出窍了也这么欺负你呢?”郑逢古‘啧啧’两声,“那你岂不是只能委委屈屈地擦着你的眼泪了,毕竟小沈定然也是不会站你这头的。”
“只有你和沈盛会这么欺负人好不好!”我连气都喘不匀,听他这话更是不快活,只觉这老头竟还以己度人了起来,明明自个说是要让我拿他练手,花言巧语骗得我被他当猴耍,只怕要是他手中拿的是条鞭子,我都得被他抽着转。
“瞧瞧,一累着了,连这小了吧唧的气性也暴露了。”郑逢古再度指指点点,“若不是小沈被我唤去帮岁晨他们一把手,你现如今别说是等小宁渡劫了,今日的太阳都见不着一半。”
气哉气哉!!!
这个死老头说话怎能如此讨厌!!!
我要骑在你头上揪你的头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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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心没有贼胆,我委委屈屈地龟缩到了一颗树下歇着去了,看着水流流淌,只觉恨不得自己与那水流化作一体,一同流到远方。
永别了老头,今晚我就要远航。
再也不见!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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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拿剑戳了戳我。
我不理他。
老头又拿剑戳我。
我不理他。
老头又拿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戳了戳我。
我还是不理他。
等下,怎么是湿的?!
等一下,怎么还在动?!
待我惊悚地回首,老头已然将一个滑溜溜的活蹦乱跳的东西丢进了我的怀里。
娘啊!怎么是一条鱼?!
不要在我怀里乱跳啊喂!!
我猛地将那条鱼一扯,丢回溪里头,又使了个净身决将这件美人给我的新衣清理干净,而始作俑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了一条鱼上来的郑逢古仍是笑眯眯地瞧着我:“怎的气性还是这么大?”
“鞭法倒是有你娘的几分风范,怎就有这小了吧唧的气性,学不到你娘一分豪迈。”
“我娘看到你这么欺负我得从坟里爬出来打死你!”我威胁道。
“那可不一定。”郑逢古扫视了我一眼,“我记得你娘以前打你打得最狠。”
“。”
我又蔫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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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想你了。
呜呜呜呜。
美人。我也想你了。
离了你根本没有人怜惜我是个身体脆弱心灵也脆弱的貌美可怜小男鬼。
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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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便是输了一局,有什么可气的。”郑岁晨看着我又蔫巴下去,面上露出万分不解,全然没有一分始作俑者的自觉,“小老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对些招式于你魂体而言也和强健体魄无甚么区别,到时候你食下增元丹,也不会遭太多罪。”
鬼不信。
鬼不听。
明明就是欺负一个可怜的筑基期小鬼。
“岁晨的意思,虽有些许风险,但确实可行。”郑逢古又道,“我有与沐小子商讨,皆认为早些重新步入金丹与你而言不是坏事,若是重塑肉身金丹之躯也会更加安妥。”
鬼还是不信。
鬼还是不听。
我捂住耳朵,选择拒绝接受郑逢古的解释。
于是郑逢古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揪得我嗷嗷叫,才和和气气地问道:“听,还是不听。”
“听、听……嗷!松手啊啊啊啊——”
于是我变成揉着我可怜的耳朵,被迫接受郑逢古的解释。
听着他一顿说后,再度蹲回到树底下的我才发出内心的疑问:“你们白虎族的功法,不是会使身体笨重吗?”
言外之意是,郑逢古是不是一样和郑岁晨用了什么法器。
你作弊!
“小脑袋可别乱猜,小老头我可比那混小子正经得很,耍不来那些小手段。”郑逢古撇了我一眼,哼着声道,“白虎族的功法到了一定程度便会使身体轻盈,见识得少脑袋瓜子想的倒是多。”
“哦。”我闷着声回应他,又问道,“你同我娘很熟?”
“那是当然,我可还见过小梅那孩子打你,啧啧,你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郑逢古道,“你这娃子平日里可学不到她几分风骨。”
那怎么了!我可是我娘的心肝大宝贝!!
我娘最疼我了好吗?!
我面上没有表情,在心里头呐喊。
“那可不一定,要是再生了个小宁那么乖的孩子,你恐怕得被你娘捏着鼻子丢掉。”郑逢古摆了摆手,对我表示嫌弃。
我选择不去理睬,在心里头翻白眼。
我娘!最疼我了!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郑逢古对此表示无话可说,静默了好一阵,我才又问:“你之前所说的,七情受损又是如何情况?”
“哦?”
“人有情,事无情。”郑逢古似乎有些惊奇我会问这个问题,却也只是这么点了我一句,便不再细说,“这个啊,我是说不清的,你若是能感觉到,便是知道,你若是感觉不到,我如何说你都觉得荒诞。”
“不是因事而忘人,而是因人而忘事。”
“若是能感觉到呢?”我又问。
“那便是感觉到咯。”郑逢古一副打定主意不再多说的模样,不肯将话说完,试图留我在这儿抓耳挠腮,“除非,你肯拜我为师学魂术。”
笑死,我现在可是蔫巴版·贺松。
我根本不会抓耳挠腮,我只会平淡地“哦”。
郑逢古也不意外我是这个反应,他对我着实是太过熟悉,总能猜出我心里头在想什么,想来哪怕这个反应他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当然,再补充句后话,郑逢古在很久以后,与我说道,只有小宁这种正经孩子会猜不透你你心头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是后话,但还是牙痒痒啊!
现在也气得牙痒!
臭老头,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鬼我不是君子!
你就给我等着吧!(牙痒版)
“牙痒就去挠。”郑逢古看着我恨恨地磨了磨牙,评价道。
“……。”
要把牙磨碎了。
好想不顾死活地冲上去把他打一顿,可是我是一只顾死活的鬼。
我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好了,别再拿你那小了吧唧的气性折磨自己了。”郑逢古拍了拍我的脑袋,“小老头我再同你说几句真心的,贺松,有些力量,不是非紧急不可用,但也不可依赖,只要你不被他所控,那你便是它的主人,哪怕它是怨气。”
“什么?”我有些不解郑逢古话中的意思,也猜不透他为何突然同我道这些话。
“小宁渡完劫,小老头我便走了,这些话可便来不及与你说了。”郑逢古往下按了按我的脑袋,我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叹了口气,“小晚生,晚些我便开始教你魂术,这三天,你能学多少算多少。”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我狐疑。
“顺便再来练练手。”他又补充。
(磨牙.jpg)
[可怜]我再也不拖延症了。[爆哭]没有存稿两个多小时硬打了三千多字。因为不想动脑没有推主线全在埋伏笔。我根本不敢看我写了一坨什么。
感觉刷视频这个东西到了周末就抑制不住。我周末再也不打开平板了。呜呜。
这周好倒霉。周五晚上空调坏了,因为真的很容易感冒生病所以穿了长袖长裤在床上躺着拿手机看小说看了一个小时,浑身冒汗才发现不对。然后第二天因为那个绝望的吹风扇且一直流汗的晚上再度感冒。[爆哭]我恨这个世界。最可恨的是在学校洗筷子的时候,喜滋滋地开错了热水水龙头,然后把手指伸进去被狠狠烫了一大条,然后猛地缩回去另一只手去接过了滚烫的筷子。[爆哭]然后左手食指就喜滋滋地烫伤了,红通通的,痛死我了[爆哭]好在跟朋友及时去医务室涂了烫伤药没有很严重,就是那天下午狠狠地一阵阵痛,晚上就好了,现在就一个地方偶尔有点痛而已[爆哭]人怎么可以这么蠢呜呜。
下周见。不过没想到居然20章八万字了。还是觉得自己好厉害[可怜]感觉还是有点击量所以希望大家能和我玩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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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嗯鬼拿出窍期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