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山 第8章 P8 生日会

秋阳把别墅区的青石板路晒得发烫。

苏溢可家的别墅爬满爬山虎，二楼露台的绿萝垂成绿色瀑布，叶片上的水珠被风晃落，砸在庭院上。

尚诗情蜷在方谨呈身边的真皮沙发里刷手机，他指尖敲着她的膝盖打节拍。

“报告首席，这是《海阔天空》的旋律，”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上次在KTV你还唱跑调了。”

尚诗情踹了他一脚，手机差点脱手：“要你管，总比某人跳鬼步舞顺拐强。”

雷牧斜倚在沙发上，鞋底在地板上磕出轻响，耳骨上的银环闪过冷光，手里转着副黑色边框眼镜。

“同花顺，”他慢悠悠把牌甩在茶几上，目光扫过周胜瑜，“就你这对J还敢叫地主？上次打电玩输我三瓶可乐忘了？”

周胜瑜扑过去抢他的黑框眼镜：“少来！你那是靠耍赖赢的！”

宁谦从背后搂住雷牧脖子：“就是，他偷看你牌了！”

雷牧的白衬衫被扯得歪了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嘴里还硬气：“松开！我发型是托尼老师刚做的——”

苏溢可蹲在地毯上拆蛋糕盒，她突然举着把不锈钢刀站起来：“快打完这局！谁输了谁发朋友圈说‘我爱祖国也爱苏溢可’！”

苏溢可抬手时露出手腕上的红绳，是裴幼宜给她编的。

宁谦突然“啊”了一声：“雷子耳朵上戴的什么？闪死了。”他往前凑过去看被雷牧一把挡住。

“看什么看啊，配吗你！”雷牧梗着脖子怼他。

“配不配打一架不就知道了！”宁谦势高一层。

尚诗情头也没抬：“他那玩意儿顶多五块，跟他很配。”

雷牧摸出手机照着看了眼，嘟囔：“这是新款，你懂个屁。”

“哎，好了好了，今天是可可的生日！”尚诗情插口打断。

“咚！”

雷牧忽然用杯子敲了敲茶几，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雷牧你是不是有病？”苏溢可怒瞪着他。

“错了错了。”他笑着，耳骨上的银环闪过冷光，手指摩挲着杯壁的水珠，“切蛋糕前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要回答在场所有人的问题！”

“好啊好啊。”

游戏在扑克牌哗啦散开的声响中开始。

按照以前的规定，谁抽到最后一张扑克牌谁就是今天的幸运儿，接受所有人的盘问。

纸牌一张张变少，最后那张红桃五落在苏溢可手里。

“问什么？”她捏着牌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方谨呈喝了口倒在搪瓷杯里的啤酒，泡沫沾在杯沿：“你们先问，我想想。”

周胜瑜偷偷拿出手机点开了王者荣耀，却忘了关声音。

“timi！”

“周胜瑜！你敢在我的生日上玩游戏！”苏溢可指着他，一脸气愤。

这喊的一嗓子吓得周胜瑜一激灵，手机落到的地上，他连忙拿起来退出游戏塞进口袋里。

“要不让班长来？”辛子尧小心翼翼地提议。

“我来吧我来吧！”裴幼宜今日似乎格外有兴致。

“好啊，就让十一先来吧！”尚诗情刚好不喜欢绞尽脑汁地想这些，裴幼宜倒是也替她解了围。

裴幼宜想了想，说道：“可可，你微信置顶第一是谁？”

“好土的问题。”周胜瑜向来口无遮拦，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就来了一句，说完才发现裴幼宜脸色不是很好。

“文……文委，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胜瑜摸了摸鼻子，有些后悔的低下头。

方谨呈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幼宜不会怪你的。”

“没事……就是很土嘛，我实在想不到了。”裴幼宜对他笑笑。

“是我妈妈呀。”苏溢可有点高兴，裴幼宜没有出为难她的问题。

“班长来。”

“你们先来，我要想一下。”

“我来！”周胜瑜一拳捶在桌子上。

“别把我家桌子捶坏了！周胜瑜！”

“哦哦哦哦哦，在场的所有男士谁最帅？”周胜瑜特别有自信的挺起了胸膛。

“反正不是你，是……是……是……嗯……”

宁谦：“是？”

苏溢可：“是……”

辛子尧：“是？”

苏溢可：”是……”

雷牧：“是？”

苏溢可：“是……哎！你们别打扰我思考！”

方谨呈：“是？”

苏溢可有些气急败坏：“是宁谦行了吧？”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雷牧。

宁谦顿了顿，特别自信地撩了一下头发：“哈哈哈哈，好荣幸啊。”

方谨呈和辛子尧偏温柔，宁谦和雷牧偏野性，至于周胜瑜……就不说了，懂得都懂。

到了辛子尧问：“我觉得你肯定有喜欢的人对吧？”

苏溢可：“是啊，肯定！”

宁谦周胜瑜听到八卦满眼放光也放光：“哦？是谁？”

苏溢可撅撅嘴拒绝回答：“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雷牧推开宁谦和周胜瑜，坐在苏溢可对面：“喜欢那个人多久了？”

宁谦一巴掌拍在雷牧肩上：“嘿！雷子！先问她喜欢谁！”

雷牧暗笑一声没有说话。

苏溢可：“嗯……开学一见钟情到现在！好了好了，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不想告诉你们。”

“行吧行吧，到谁了？”

“好像只剩他两了。”说话的人指了指尚诗情和方谨呈。

尚诗情刚想说话方谨呈插嘴：“男士优先。”

尚诗情：？

“什么时候上课可以不讲话？”

“……”

“还得是班长啊……问这个问题……”苏溢可有点心虚，气势也软下来。

“下个星期绝对不会了。”

不可能的！苏溢可心想。

“OK呀，终于到我了！”尚诗情看着周围的众人眨眨眼睛。

“快问我急着吃蛋糕。”宁谦故意催了声。

“急什么？可可都不急。”尚诗情二话不说直接开喷。

“我想想啊，”她假装低头想事情，实际上从兜里拿出手机，“哦哦，说出一个你偷偷羡慕过的人，以及原因。”

苏溢可：“是你，十七。”

“啊？”

“你成绩好，还人缘好，不像我，我以前的同学都说我有公主病。”

感觉气氛有点冷下来了尚诗情连忙拍拍苏溢可的肩以表安慰：“那又怎么了？你本来就是公主啊！现在的你有我们，我还有大小姐脾气呢。”

“你还知道自己有大小姐脾气啊？”宁谦听到这话就想怼。

“你闭嘴好吗？”尚诗情转头。

“OK大小姐。”宁谦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好啦好啦，我要许愿啦！”苏溢可仿佛并没有被刚刚的情绪影响，“你们要准备给我唱生日歌了！”

几位男士为她点上蜡烛，关了灯，歌声伴随着掌声响起。

“十五”的火苗明明灭灭，将苏溢可的碎钻耳夹染成流动的金。

她的耳夹与雷牧耳骨上的银环竟然像是一对！

空调风口掠过的风让烛火轻轻摇晃，映得她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雷牧悄悄把生日帽往她头顶扶正，帽檐上的绒球扫过她发烫的耳垂。

忽然——

“——雷牧！我喜欢你！”

雷牧：“！”

尚诗情：“！”

众人：“！”

原本唱响的生日歌戛然而止！

苏溢可睁眼吹灭了蜡烛，观察他们的神情：

尚诗情悬在半空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裴幼宜咬着吸管的动作僵住，奶茶在杯底泛起细小的漩涡。

辛子尧扶眼镜的手停在额前，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周胜瑜张着嘴忘了合上，偷吃的薯片碎屑簌簌落在腿上。

方谨呈无意识地转着钢笔，金属笔身“啪嗒”掉在木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雷牧刚喝了一口啤酒，听到这话差点吐出来，呛到了自己。

率先反应过来的宁谦从后头踹了他一脚：“怎么敢的背着我们偷情！”

这一脚将雷牧踢到了苏溢可旁边，苏溢可顺时握住了雷牧的手：“宁谦你不准欺负他！为什么不祝福我们？”

这下众人倒是反应过来了，纷纷开始祝贺：

“呃，99……”

“尚诗情发来贺电。”

“辛子尧发来贺电。”

“……宁谦并不情愿但是发来贺电。”

“行了，本小姐很满意。”苏溢可这倒是高兴了，招呼着众人聚到自己身边一起拍照，不过怎么照都不满意。

“老宁过去点！”

“周瑜你踩到我了！”

“说了不准叫我周瑜！”

雷牧顺势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苏溢可，听到后面发来一阵“咦”声。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苏溢可先唱了一句，尚诗情条件反射接上：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其他人还在打闹，刹那间，苏溢可按下了拍立得的快门，“咔”的一声，少年们的笑容在此定格……

“……”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拍完了就走开热死了！”尚诗情护住裴幼宜，一屁股挤开周围的人。

方谨呈被挤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摔倒。

“嘻嘻对不起啊。”尚诗情笑笑裴幼宜也陪着笑。

“去不去唱K？”

“不去了，这么晚了。”

苏溢可本来在看照片，听到这话一抬头：“诶，我家就有！”

然后领着众人走到地下室。

周胜瑜和宁谦点了首《水手》唱得撕心裂肺，苏溢可拿了瓶饮料下来给尚诗情和裴幼宜各倒了一杯。

杯子是不透明的，方谨呈也看不清是什么饮料。

方谨呈问这是什么，尚诗情告诉他是汽水。

方谨呈点点头，给宁谦和周胜瑜拍照。

忽然尚诗情倒在他肩上。

“不舒服吗？”方谨呈放下手机摸了摸她的头，很烫。

尚诗情的酒量很好，不至于醉，应该是发烧了。

尚诗情把他的手拉下来把玩：“我没事呀。”

方谨呈早些年弹钢琴，手指修长。

他注意到她的脸很红，扫到了苏溢可和裴幼宜中间的红酒瓶心下了然，恶狠狠的警告：“尚诗情，不是跟我说是汽水吗？喝红酒？”

“嘻嘻没有啦！”尚诗情显然不能再呆下去了，方谨呈敲了敲手机跟苏溢可说明，然后叫宁谦记得把裴幼宜送回家。

苏溢可抬眼看了一下他们表示同意，方谨呈点点头拉着尚诗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