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是我的救赎 第10章 《三分之差与邻座》

第二章《三分之差与邻座》

周日的暮色漫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时，无痕终于把最后一套物理真题塞进书包。指尖划过卷面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她盯着“98分”的分数，喉结不自觉动了动——上次月考物理她只考了89，而雾溯是满分。祁陆递来一瓶冰水，瓶身的水珠沾湿了指腹，凉得她瞬间清醒。

“别盯着分数发呆了，再看也变不成100。”祁陆的声音带着笑意，俊皓正趴在桌上和林薇抢最后一块蔓越莓饼干，“明天考试前记得吃早饭，不然你那低血糖犯了，可没人扛你去医务室。”

无痕仰头灌了口冰水，冰凉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连日复习的燥热：“知道了，比我妈还啰嗦。”她瞥向窗外，夕阳把海面染成熔金，远处归航的渔船拖着长长的浪花——这是她最喜欢的景象，安静又壮阔，不像学校里永远弥漫着竞争的硝烟。

回家的路上，她绕去“港湾咖啡”买了杯冰美式。郑雯姐正对着咖啡机调试参数，看到她进来，笑着递过一个牛皮纸包：“刚烤的曲奇，明天考试带着，补充点能量。”牛皮纸包里飘出黄油香气，混着郑雯姐身上淡淡的奶咖味，让无痕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谢谢郑雯姐。”她接过曲奇，指尖碰到纸袋的温度，“对了，今天那只白猫没来吗？”

郑雯姐擦了擦手，指了指门口的花坛：“中午来过，蹲在那儿晒了会儿太阳，我给了块饼干就走了。倒是像极了……”她顿了顿，笑着摇头，“像极了怕生的小客人。”

无痕没接话，心里却莫名浮现出雾溯那张冷脸。她抓着咖啡杯快步离开，直到海风扑在脸上，才后知后觉地皱眉——怎么又想到那个家伙了？混蛋！明天我就给你打压到第二！

周日晚上，无痕罕见地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群里俊皓还在发“转发这个锦鲤明天必过”的表情包于是——

俊皓[明天考试必过]

俊皓[求求让我进A班（哭泣 Emoji）]

俊皓[过！！！必胜！必胜！]

祁陆[再刷屏就把你物理错题本拍下来发朋友圈]

俊皓[大哥别搞我！！]

过了一会……

俊皓分享了一首《好运来》

祁陆[……？？？]

俊皓[明天考试完我一定去吃顿好的弥补一下我最近的努力！]

祁陆[……我给你买巧克力蛋糕？]

林薇[？]

无痕[？]

林薇[换做是别人你早给他踢出群了，这个祁陆太过双标啊喂！]

无痕看到这里放下手机。

无痕戴上耳机，舒缓的钢琴声流淌出来，可脑子里全是函数公式和受力分析图。她干脆爬起来，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拿出祁陆整理的错题本重新翻看。月光洒在纸页上，把“雾溯”这个名字映得格外清晰——那是祁陆在某道压轴题旁标注的“去年雾溯错题”，字迹比别处更轻，却像根细针，扎得她眼皮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吊椅的晃动渐渐停了。无痕抱着错题本睡着，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喂猫的背影，银白色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脚边的白猫蹭了蹭她的裤脚，居然发出了雾溯的声音：“这次考试，你还是会输。”

她猛地惊醒，天已经蒙蒙亮了。海风带着咸湿气息灌进阳台，错题本掉在地上，刚好翻到那道题目。无痕揉了揉眼睛，捡起本子狠狠合上——“输？这次不一定……”

周一清晨的学校格外热闹。教学楼前的布告栏已经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俊皓拽着祁陆的胳膊往人群里挤，林薇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书包带。无痕走在最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曲奇，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俊皓自己则硬生生挤出一条缝，进去的时候还差点被旁边的人请吃“胳膊肘子”布告栏上贴着两张纸，一张是分班名单，另一张是分班考成绩。

无痕的目光先落在成绩榜上。最顶端的位置，“无痕”两个字赫然在目，后面排名跟着数字1；紧挨着的是“雾溯”三分……整整三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无痕盯着那两个数字看了三遍，才敢确定自己没看错。她居然超过雾溯了？那个压了她两年的冰山，被她甩在了后面？

“我靠！无痕你牛啊！”俊皓的声音炸在耳边，他一把抱住无痕的肩膀，差点把她晃散架，“第一！比雾溯还高三分！你是不是偷偷拜了锦鲤？”

祁陆挑着眉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拍的成绩单照片：“看来某人的‘念力攻击’终于生效了。”他的目光在成绩榜上扫过，“我第7，林薇第四，俊皓前35，起码还进了，咱们四个都在A班。”

林薇捂着嘴笑：“太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她看向无痕，眼神里满是真心的喜悦“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无痕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却还嘴硬：“也就那样吧，大概是她发挥失常。”话虽这么说，她的手指却在口袋里悄悄攥紧了，连指尖都泛着红——那种打败对手的快感，比喝十杯冰美式还让人提神……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低声喊了句“雾溯来了”。无痕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银白色的鲻鱼头在晨光里泛着光泽，雾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系着黑色领带，黑色双肩包硬是背成了单肩包，面无表情地走向布告栏。

她的目光落在成绩榜上，停顿了两秒，然后转向分班名单。当看到“无痕”和自己紧挨着的名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她的视线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无痕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是种带着挑衅的笑，像冰面裂开的细缝。

无痕内心：装什么高冷！！还不是比我少三分！？

无痕立刻对视，微微挑了挑眉头，嘴角上扬，她甚至想挥挥手喊一句“承让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保持高冷，才符合“万年老二逆袭”的气场。

雾溯没再停留，转身走向教学楼。她走过郑雯姐送的那盆栀子花旁时，风拂过花瓣，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无痕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微眯。

“别盯着人家看了，再看也变不成你的手下败将。”祁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走了，去A班占位置，晚了靠窗的座就没了。”

A班在三楼最东边的教室，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把地板照得透亮。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紧张的气息。俊皓抢先冲到靠窗的位置，拍了拍旁边的四个座位，笑的开朗，冲着门口的几人说道：“咱们的专属宝座！谁也别抢！”

林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敏秀嫌你太吵让我们换座位呢”

“敏秀应该没那么狠心”

无痕没有理他们的打趣，放下书包，坐在了中间的位置。窗外是学校的香樟树，枝叶繁茂，蝉鸣声此起彼伏。她拿出课本摊在桌上，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门口——雾溯还没来。

“在等你的‘老对手’呢？”俊皓凑过来，小声打趣“刚才成绩榜前，她看你的眼神可有意思了。”

无痕翻了个白眼，假装整理笔袋：“谁等她？我就是看门口有没有人进来。”话刚说完，教室门被推开了。

雾溯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比平时松了些，几缕深蓝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手里抱着一摞课本。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不少人偷偷看她——毕竟是蝉联两年年级第一就算这次考了第二，气场也依旧强大。

雾溯没有走向靠窗的位置，也没有选择后排的角落。她径直穿过课桌，停在了无痕旁边的座位前。

“这里没人吧？”她的声音很淡，像冰水滴在石板上。

无痕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喊“有人”她抬起头，对上雾溯的眼睛。那是双很深的眸子，像寒潭，却在看向她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了。”无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看到雾溯直接坐下，皱了皱眉“我说了，有人。”她看向林薇，林薇笑了笑坐到后桌，无痕无奈的妥协

无痕盯着雾溯，找着借口，带着明显的敌味“不过这里阳光有点晒，你确定要坐？”声音却冷的像冰，听不出任何温度

雾溯没说话，直接放下书包坐下。她的胳膊肘碰到了无痕的课桌，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和无痕身上的茉莉清香混在一起，居然意外地和谐。

俊皓在前面憋笑得肩膀发抖，祁陆则假装看书，嘴角却扬得老高。林薇轻轻碰了碰无痕的后背，眼里满是“好戏开场”的神情。

上课铃响了，敏秀拿着教案走了进来。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了发髻，看到教室里的人，笑着点了点头：“欢迎大家来到A班，我是你们接下来的班主任，敏秀。”

教室里响起掌声，敏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首先恭喜大家通过选拔，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佼佼者。不过A班的竞争会更激烈，希望大家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她的目光扫过全班，在无痕和雾溯身上停顿了一下，眼里带着笑意，“尤其是某些同学，之前虽然成天睡觉，但来到新班级有了新同桌也要好好相处。”

全班哄堂大笑，“某些同学”的耳朵有点发烫。她偷偷瞪了雾溯一眼，却发现对方正看着黑板，侧脸的线条冷硬又流畅，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银边，却一个正眼也没给她

梅开二度，无痕内心：浑淡！！到底装什么啊喂！！！

敏秀开始讲班级纪律和学习安排，无痕却没怎么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旁边的人身上——雾溯翻书的动作很轻，笔尖在课本上划过的声音清晰可闻，甚至连她均匀的呼吸声，都能透过空气传过来。

“喂，”无痕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雾溯，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没想到，这次考试会输给我三分？”她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像只打赢了架的小狐狸，忍不住要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雾溯转过头，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阳光，亮得晃眼。她盯着无痕看了两秒，然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三分而已，下次就能追回来。”

“哦？”无痕挑眉，身体微微前倾，“这么有信心？我还以为你会说‘发~挥~失~常~’呢~”

“没必要。”雾溯的目光落在无痕泛红的耳尖上，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输了就是输了，但赢回来，也不难。”她顿了顿，凑近了些，栀子花香更浓了，“毕竟，万年老二逆袭一次，不代表能一直赢。”

“你！”无痕的耳尖瞬间红了，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是红温，刚想反驳，就看到敏秀的目光扫了过来。她赶紧坐直身体，假装认真看书，心里却气得牙痒痒——这个臭冰山，果然还是那么讨人厌恶！

雾溯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转回头，手指在课本上轻轻敲了敲，上面写着“无痕”两个字，是刚才趁她不注意时，用铅笔写的，又很快擦掉，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下课铃响后，敏秀宣布自由活动，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俊皓立刻转过身，趴在无痕的课桌上：“可以啊无痕，敢直接挑衅雾溯，有我当年的风范！”

“什么当年的风范？是当年考试作弊被抓的风范吗？”祁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俊皓瞪了祁陆一眼，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笔，“刚才雾溯的表情，明明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无痕翻了个白眼“她那是嘲讽！嘲讽我赢了一次就得意忘形！”

林薇笑着递过来一瓶牛奶：“好啦，别生气了。其实雾溯也没那么坏，刚才我同桌问她数学题，她讲得可仔细了。”

无痕接过牛奶，没说话。她看向雾溯——此刻，有几个同学正围着她问问题，雾溯耐心地讲解着，眉头微蹙，神情专注。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银白色的长发照得像发光的丝线，居然有种温柔的错觉。

梅开三度……“在装什么啊喂！！！！”

“哼，装模作样。”无痕小声嘀咕，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发现，雾溯讲解题目时，手指会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圈，和她喂猫时，手指轻轻挠白猫下巴的动作，一模一样……

突然，雾溯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无痕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香樟树，皱了皱眉。她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雾溯在笑她。

“真是太可恶了！”无痕咬着牛奶吸管，——下次考试，一定要再赢她一次，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只会逆袭一次的“万年老二”！

俊皓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考试，祁陆偶尔插一两句，林薇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教室里的喧闹声、翻书声、讨论声混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旋律。无痕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又瞥了眼旁边认真讲题的雾溯，突然觉得，这个精英班，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

除了雾溯。。。。

只是，一想到要和雾溯当同桌，还要每天被她挑衅，无痕就觉得头疼。她喝光最后一口牛奶，把空瓶扔进垃圾桶，心里默默盘算着——下一次考试……

雾溯讲完题，转头看向无痕。她的红发在阳光里泛着暖光，侧脸的线条柔和，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雾溯的指尖在课本上轻轻划过，心里想的是——三分的差距，刚好，既能让她得意，又能让自己有追赶的动力。毕竟，有个有趣的对手，学习才不会那么无聊。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蝉鸣声渐渐变得温柔。无痕感觉到雾溯的目光，故意抬起下巴，露出一副“不服来战”的表情。雾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无痕的头发，然后转回头，继续翻看课本。

无痕：？？？她敢摸我头？？？混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