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 第8章 好的开始

一阵沉默。方堃看着原圆那张漂亮又无辜的脸，再想想他刚才描述的场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这效率，这淡定……他甚至开始怀疑原圆是不是哪个秘密部队出来的了。

早知道是这样当体育老师去了，还能练练太极！

确认院内没有其他威胁后，小队迅速进入院子。

那两只丧尸果然已经倒在地上，他们的肤色已经足够离奇，并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

众人强忍着不适，快速绕开尸体，关紧了院门。

“快，搜！”方堃压下心中的悸动，下令道。

张叔盯着这两具丧尸破烂的衣服，眼圈都红了，擤了把鼻涕。

“俺二海他家……他家还有儿子儿媳妇在外头打工嘞……”

方堃这才想到这是张叔的熟人，也不免叹了口气。

一天了，所有人都有个“默契”，不去想自己家里的情况。

不然恐怕无心继续下去。

方堃吸了吸鼻子，拍了拍张叔的肩膀：“走吧，以后管给他们立个碑。”

好在搜寻结果让人喜出望外。

他们在厨房找到了大半袋面，一桶油，一兜鸡蛋，柜子里还有几包未开封的挂面和一堆真空包装的咸菜。

厨房门口还挂着晒着的蒜和去年的老干玉米，老破洗衣机旁边还有一袋盗版的洗衣粉和两块老肥皂。

在卧室的柜子深处，张叔翻出了小半箱方便面和火腿肠，方堃则在门楼下面的小屋里找到了一些角磨机之类的工具。

原圆还是第一次来北方农村，他的搜索更像是好奇，没什么章法，也没什么顺序。

方堃看他往卧室里钻，赶紧跟了上去：“干嘛呢，干正事！”

原圆看了眼这间有着腐朽味道的“卧室”，床头缺角柜子上还上着锁，摆着一兜老式桃酥饼。

生活气息很重，毕竟昨天他们还活在这里。

原圆摸鱼被抓，连忙找补：“这里有药味。”

方堃眼前一亮，找了块砖头把老桌子那也不是很结实的破锁砸开。

抽屉里有各种各样的零钱，杂碎，还有几张老照片。

方堃叹了口气……把照片收好，准备一会交给张叔。

药品方面收获不大，只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板过期不久的感冒药和一小瓶止痛片，剩下的全是抗高血压类的药物，聊胜于无。

不过原圆的漂亮眼睛闪闪的，方堃也只好夸奖道：“干得漂亮。”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圆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偏过头，耳根有点泛红。

首战告捷，过程有惊无险，结果令人振奋。

他们将找到的物资尽可能多地塞进带来的麻袋和背包里，每个人都负重了不少。

原圆拿的最多，他一直寡言少语的，口音也不太一样，方堃总觉得应该找时间和他谈谈。

返程的路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依旧是原圆带路，他选择了一条更绕但似乎更安全的路线。

途中他们又发现了两处无人但已被搜刮过的房屋，只找到了一点零星的东西，比如一些调味料。

张叔越走越慢，这座村落的凋敝显而易见，活人不知道都哪去了，死人尸体也难以分辨，可几乎不用怀疑，他都叫得出名字……

就在他们距离学校只剩下不到一里地，眼看胜利在望时，意外发生了。

路过一片土砖墙，紧接着，三只动作明显比之前院子里那两只更敏捷的丧尸冲了出来！

它们身上沾满泥污，眼睛泛着浑浊的白，张开的嘴里能看到尖锐的、不似人类的牙齿，直接扑向队伍中间背着粮食的于强！

“小心！”方堃大吼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手一扬，一枚粉笔头如同子弹般激射而出，“啪”地一声精准地打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眉心！

那丧尸被打得脑袋猛地后仰，动作停滞了一瞬，发出愤怒的咆哮。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圆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侧身避开另一只丧尸的扑击，手肘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它的太阳穴上，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丧尸毫无感觉，依旧挣扎着扑过来。

别怪蛇蛇又要下毒了！

原圆悄悄伸出指尖，一道隐蔽而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方堃和张叔都反应不过来，就看见丧尸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原圆也愣了一下？

我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蛇嘛？他怎么？还有反应啊？

不过现在不是他思考的时候，原圆如法炮制干趴了另外两只，捞起方堃和张叔身上的负重，叫道：“快跑快跑！”

方堃一边不断扔出粉笔头干扰即将爬起来的丧尸，一边紧张地断后。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大家一路跑到眼见学校门口才停下来松了口气。

还好离学校不远，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关键时刻爆发出了惊人的跑步速度。

当学校那熟悉的围墙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守在围墙上的玲姐看到他们，激动地赶紧打开了门。

张叔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方堃看着原圆，后者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一点，身上连点污渍都没沾上。

他深刻认识到，带上原圆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都没事吧？快检查一下！”方堃稳住心神，赶紧问道。

确认大家只是受了点惊吓后，他才松了口气。

看着堆放在食堂地上的粮食、挂面、罐头甚至还有那几个干巴巴的玉米棒，留守的师生们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虽然这点东西对于长远来说仍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他们在绝望中靠自己挣来的第一份希望！

方堃安排人清点归类物资，又亲自检查了张叔和原圆的身体状况。

忙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他走到坐在角落安静喝水的原圆身边，由衷地说：“今天多亏你了，原圆。要不是你，我们可能找不到这么多东西，也可能回不来了。”

原圆没有一口一口的喝水，而是伸出舌头舔水喝，看起来和闹着玩的小孩子一样。

他闻言看向方堃的那一眼，差点把方堃看得心脏骤停。

这家伙精致的有点过分，尤其是经过一天的担惊受怕，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疲惫，只有他还好看的像个妖怪……

“你不累么？”原圆拍了拍身边的木凳子，让方堃坐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出去不是也看了，没什么人了……”方堃又皱起眉来。

一路上有不少无主的车，如果搜集搜集一定有油，要不要出去一次……走远一点？

其实学校里也有一辆面包车，手动挡，还是个破二手三手，方堃不会开，也就王哥和张叔能驯服这个破车。

按照今天看下来的丧尸密度，开车走一趟超市也是有机会的……

原圆看他又皱着眉想东想西，忽然伸出手按了按方堃的眉头。

方堃似乎不太适应这种亲昵的接触，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原圆在用一种不太类似健全成年人的方式安慰他，这点善意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但这是否有点亲昵或者说幼稚？

“原，原圆……你想家么，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们。”方堃承诺道，“你不是本地人，比我们更需要帮助。”

原圆眨了眨眼，其实他在家里是个小话痨来着，但是毕竟不能暴露自己是蛇精的事情，他怕自己说漏嘴。

可是方堃看起来是个好人嗳。

就像那些每年会上山给他拍照和体检的人类一样，看起来都挺好的……

夜幕彻底笼罩了这所位于山脚乡村的临时避难所。

白天的搜寻、战斗与奔波消耗了大部分人的体力。

吃过一顿勉强果腹的晚饭后，众人都早早寻了地方休息，试图在睡眠中恢复精力，并暂时忘却这突如其来的末世恐惧。

食堂大厅里，鼾声和轻微的啜泣声交织，有些学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都悄悄的找老师打探情况。

方堃安排好了守夜顺序，原圆主动要求值第一班。

方堃本想拒绝，但看着原圆那张在昏暗烛光下依旧精致、毫无倦意的脸，想到他白天展现出的非人效率和战斗力，最终还是点了头。

“有事立刻叫醒大家，尤其是叫我，明白吗？”方堃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原圆认真点头，模仿着白天看到的方堃的样子，试图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可惜配合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只显得有点呆萌。

方堃在自己用课桌拼凑的“床铺”上躺下，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却异常活跃。

他有宿舍，现在已经借给玲姐住，何况现在，还是警醒一点好。

白天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丧尸狰狞的面孔、张叔通红的眼圈、搜寻到物资时的欣喜、遭遇敏捷丧尸的惊险，还有原圆那道快如鬼魅的身影和最后那声“快跑快跑”……

他翻了个身，面朝守夜人所在的方向。

原圆就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背脊挺直，姿势有点僵硬，像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玉像，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似乎察觉到了方堃的视线，转过头，无声地望过来。

方堃干脆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吵醒旁边熟睡的学生和老师。

“睡不着？”原圆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他特有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调子。

“嗯，脑子里事情太多。”方堃拖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也累了一天了，真不用换？”

“不累。”原圆摇摇头，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很专注，“我们……我以前也经常晚上不睡觉。”

这倒是实话，他成精后虽然调整了作息，但熬夜的本事依然远超人类。

一阵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