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正真是藏头不露尾的,得罪人的都叫你这做儿子的去做,”李立琼将喝完的杯子放在手中把玩,欣赏顾怀意那张脸血色褪尽,“当年院判府的事是这样,如今来劝说本王起兵造反亦是这样,顾尚书当真有将你当亲子有待吗?还是见你身子不堪中用,又重新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顾怀意冷汗直冒,大病一场留下的病根在不断拖垮他的身子,家中姨娘在年初又为父亲添了个儿子,但他还是压下心中所想,因道:“下官是顾家子,理所应当。”
李立建故作明白的点头,转而又笑了说:“忍气吞声,舍已为人,顾侍郎是圣人,也是没得选。想必日日见着在街上带人巡逻的顾远,后悔不已吧,谁都没想到,顾寒在死前还能将院判府的二位公子保了下来,护其衣食无忧。”
“不用在这跟本王干着掉脑袋的买卖!”
顾怀意皱眉低着头不语,李立建见人白着张脸好似随时会晕过去一样,才收了心中的火气,站起来去吩咐下人将榻上的女人扶到房里,见人离开后李立建就这样背对着顾怀意,慢慢说着。
“本王知道你们为何惶惶不安,有人说抓到了你们挪用公款的把柄,这不过是我那位好弟弟的小伎俩,就这么点东西也能让你们乱了步子?在本王来看他最近的所做所为要是为他那一家子亲戚知道了,他也就提前成了孤家寡人了。”
顾怀意见李立建出了心中那股恶气后,才轻声接道:“那现在要将这个消息送到国公府那边吗?”
“不用,陈非那小子有个聪明的姘头,说不定这会正在温柔乡里装聋作哑,”李立建转身坐回位上,“李立衍一日不倒,这件事就得在他肚里烂一日,这就是如鲠在喉。”
“那出兵一事......”
“不行,时机不对。本王给你和顾尚书一个准话吧,现在起事,无异于将我的脑袋送到李立衍面前。”李立建向顾怀意挥了手,让人回去。
等顾怀意逃也似的离开,那管家太监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站了出来,担忧地说:“巧果姑娘方才醒了一回,又闹了,这次又将剪子对着自己的脖颈,好险被老奴抢了下来,现下喂过药,睡了。”
李立建听了,疲惫地捏了下眉心吩咐道:“等她下回醒就同她说,让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后本王会给她一笔钱,之后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本王管不着。”
“王福,”李立建走出凉亭,王福就跟在身后,“本王心中始终是不安的,此事无论成不成,本王也无法看顾她。而母妃在宫中难免会被皇后借题发挥,你亲自去淮州送份信,就说没本王的命令,千万不要起举妄动。”
王福悄声退下。
而李立建站在廊下,他很清楚自己心中不安是为何,前些年谢燕从阶上跌落撞到了脑袋,人当场就没了。而他的儿子又是个不顶用的,淮州那边的领兵的谢家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若此时起事,就是一团散沙。
上都城中又有顾远,虽说他没怎么听过顾远的军功战绩,但好歹是顾寒教出来的,他不能赌。可李立建没想到的是,上天大多时候都是不遂人愿的,因为在宫中,皇后下手了。
皇后带了一群的内侍与侍女,什么话都没说就冲进了谢贵妃的寝殿,在一众人的跪拜下高声说道:“本宫听闻贵妃欲以妖邪之术欲损害龙体,而陛下近日头痛发作地越发频繁,都给本宫进去搜,搜仔细了。”
皇后带的人就在这样的命令下蜂涌而入,而谢贵妃的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又何况上前阻拦了。这就导放了在花园喝茶以及同妃、淑妃聊天的谢贵妃着急慌张地回到大殿时,就见皇后手上捏着个茅草编的扎满了针的巫蛊娃娃,那瞬间,谢贵妃宛如晴天霹雳。
但她不愧是在后宫生存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谢贵妃泰然自若的走向皇后,朗声说道:“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妹妹这儿,而且既是做客,为何要往妹妹的寝宫这里走,都说皇后娘娘是最重礼数的,今日又怎么会明知故犯?”
“你又何必倒打一耙,那你说说这是什么?”皇后突然怒起,将手中的茅草人偶用力扔在谢贵妃脚下,冷声质问:“这是从你床前脚榻的暗格中寻出来的,上头有陛下的生辰八字,你该怎么解释?”
谢贵妃心中惊吓不已,可而上还装得一派风平浪静,稳声说道:“臣妾不知,话说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本宫殿内有此等脏东西,还这么大张旗鼓冲进本宫的朝阳殿,这是有人要栽脏本宫,还请皇后娘娘还妹妹一个清白。”
陈皇后不言,微仰头轻视于谢贵妃,一身的端庄贵气竟压得谢贵妃不敢看她,心中莫名发虚。
其实也不怪谢贵妃,只因陈皇后入主中宫,掌风印,统领后宫六妃,也曾未用过这般阴厉的眼神看人,这会儿好人撕了面上那张平易近人的面皮,露那张不为人知的真面目。
“呵,你这是心虚了?”谢贵妃的动作皆在陈皇后眼里,陈皇后却又放过她似的,说:“你既不认,那便随本宫去面圣,让皇上评评理,倒底是你被嫁祸,还是你本就包藏祸心,也能顺带说清楚,为什么你的压裙的璎珞会在宫中侍卫统领的屋子里。”
陈皇后命人将地上的邪物收起,也不看谢贵妃那张发白的脸,转身就走。
谢贵妃见皇后往长治帝的方向去,晃了晃身形又忙被贴身宫女小心扶住,稳住心神后她对贴身侍女说:“快,快出宫去告诉我哥哥,某要插手宫中事,否则恐会累及家中。”
贴身待女走后谢贵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头上的簪子,拍拍自己的胸脯,缓缓走向那条不归路。
不出一时半刻,皇帝寝宫内先是有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又是三个女人的惊呼声,身为右都御史的谢质,还没来得及进宫面圣就听见宫中传出来的风声,谢贵妃被打入冷宫,同时宣大皇子入宫,有训斥之意。
宫中妹妹的来信让谢质一时不知所措,并且在家中长辈的劝诱下果断选择向淮州求救,王福带去的信没了用处,人也被淮州州府谢良扣在了府内,而燕□□的巧果姑娘也拿钱走了,她连孩子都不愿意留给李立建留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被长治帝披头盖脸骂了一顿的李立建回到府上得到这些消息,一气之下连摔了两套茶具。
明明是大白天,偏偏天阴得跟波了墨一下,李立建不顾皇帝下的禁足的旨意,在府中下人的帮助下乔装出了城向淮州去和府兵头领谢良汇合,完全不顾留在上都城的那些拥趸的性命。
因为他很清楚,淮州叛乱这件事捂不了多久,可能就在半天后,火就会烧透那层薄纸,捅在朝堂上,然后自己就会被下狱,而且无论自己对于叛乱知不知情,最后的下场都只会是死。
只有体不体面的事。
少顷,接到城门口禁军的线报的顾远看着手上的纸条,冷笑了一下,然后又折了起来扔给身后的下属。
顾远说:“去吧,将信送进东宫,就说鱼儿上钩了,让殿下抓紧时间准备军队,整个上都城内一共就只有两万大军,而叛军有五万。”
身后的下属拿了纸就跑了,顾远甚至可以看见那个年轻的下属脸颊上滑落的冷汗,挑动了眉稍。没过一会,那个年轻人又跑了回来,速度快到让人难以置信,说:“统领,太子殿下请您入宫一趟,有、有要事相商。”
“行了,我知道了,”顾远拿起桌上的刀,顶着自己下属的目光向外走,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和那个下属对视,“你,和我走一趟。”
天色越来越暗,因为阴云密布,竟然比以往天黑的要快。
站在一条无人问津的巷子里的顾远抬头看了暗下来的天色,微微皱眉,手中的钢刀还在滴血,在他的脚边汇聚了一摊血洼。
“要变天了,这场雨会下得有点久啊。”
顾远说完又看向自己面前的尸体,正是之前那个年轻的下属,还是他上个月自己提拔的,他低头笑了笑,轻声说:“从燕云兵败开始,我就发过誓,不会让任何一个叛徒活着,所以,对不住啦。”
他将刀刃甩了两下,将上面的血滴弄在地上,再收回到刀鞘中。如果有相熟的人来看,就会发现杀过人的顾远和顾寒一样,面上有种难以言说的癫狂,嘴角正愉悦地上扬。转身跃上房顶,顾远朝皇宫的方向跑去。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顾远被太子赦免后与余章打了个招呼,“余大人也在啊,余大人好。”
余章冲他点头,全然没有在陈非面前那份呆滞:“顾统领也好,如今亲自见上一见,倒也果真名不虚传。”
“确实如此,顾统领随兄长在燕云战场上屡立奇功,只是被顾小公子压下而已,不然啊,合该是我朝第二个大将军了。”李立街像是在回答余章的话,可目光从方才开始就没离开过顾远。
顾远不知李立衍在打算些什么,只是拱手作谦,笑而不语。
“只是孤倍感可惜,那些战功就这么被抹了去,顾统领也做不成父皇的大将军了,”李立衍站起身走到顾远身边,双手搭在顾远肩头,眼中似有期许,“那顾统领可愿做孤的将军,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皇兄斩杀于九门之外。而且,这是笔交易,孤可以先下定金。”
顾远干脆利落的跪下,嘴上说道:“臣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为报,只是这定金是......”
李立衍笑了,拍了拍顾远的肩头,故作神秘道:“明日朝会,顾统领自会明白。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人,不如你与顾统领一道离宫,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余章便与顾远一同告退,等到顾远回到以前的将军府,也就是如今的顾府时,自己原先的副将刘巾已经候在门口。
自从燕云铁骑被打散后,朝无人提及重建一事,众人都被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氛围困,而军中总有那么几个兄弟无处可去,才求到顾远跟前,他也就把人安排进了上都城的各个巡防要职,也算是为自己布下些人脉。
至于那个刘巾副将,也算是顾远自个儿的心腹。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良于骑术,顾远也就将刘巾放在身侧,平时替自己管理府上大小事宜,再者就是往来书信。
此时的刘巾手上就拿着一封信,顾远瞧着那信的样式就知道是从祁靖来的,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向刘巾一摊,刘巾也明白地将信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迎顾远回府。
“统领今日是同余大人一道从宫中出来的,统领觉得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个冷性子,不好相与,路上也没应我几句话,”顾远朝他摆摆手,又观刘巾一脸的欲言又止,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老毛病又犯了?人家长得如何与我何干,反正在我这儿没人会比我两个哥哥更好看。至于你嘛,你若想一睹芳容,正好明日有朝会,你驾马车送我去,看这天气,明日恐会下雨。”
刘巾是个光棍儿,也没几个爱好,除了喝酒外就是看美人,而且男女不忌。曾经也为能做顾寒的帐下亲兵与人打过架,当然后来也没做成,因为顾寒的亲兵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而且顾寒由曾笑过刘巾“不知以后可否要得上媳妇”的话。
因此刘巾时也是没脸没及的皮应了声“好”,整个人欢天喜地的,看得顾远也跟着乐呵。
用过晚膳的顾远歇在了前院,而不是后院,府里的下人都说顾远重情,因为那是顾寒待过地方。
而此时重情义的人正挑灯看他的好哥哥送来的书信:“这么说太子并无其他军队可用,两万人打五万人,有城墙也不顶用,难道真要动用津州那边的人手?”
顾寒却在信上说津州的人马不可用,那是他早几年就布好的棋,为以后的南下做准备。当然,顾寒也给了顾远一个好的解法,分出一部分精锐埋伏于乌衣寺,等五万人马在城墙处陷入疲态时合围包抄,而且一定要让太子上城头,好提起士气。
“还有,他若用此事许诺你什么,都不用拒绝,否则疑心不减反增。还有盯紧朝堂,太子恐会拿顾裴他们开刀,不用救,让他去。”
顾远看完书信就先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今日在太子面前答得好,又将顾寒所说的破解之法想了一遭,淮州与上都近,脚程快些的话只要三天,如今已过一天,而明日朝会可能还得不到叛军的消息。而要将两万人马分出部分置于乌衣寺,就要提前动手,但现在的知情人也不过太子他们,顾远恍然大悟,怪不得顾寒要自己顺了太子的意,怕是关窍在此处而不是什么疑心不疑心的。
看来明日朝会后,要再去东宫一起了,好借太子之手安排人马。
顾远下定决心后将书信烧毁,又提笔写下上都近日的变化,其中也包括李皎的逝去,他不敢想顾寒会是何种状态,但笔已下,信已成,也由不得自己。
顾府前院的最后一点灯光熄灭,静待明天的一场好戏。
顾远所料不错,第二日真的下了场大雨,还伴随滚滚雷声,竟是要入夏了。他混不守舍地站在大殿里听文官们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互相问候祖宗了,与顾远在一列的都是武官,这会儿都是一脸的嫌弃,他们不理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对面的“清流”们脸红脖子粗。
李立衍看了一眼顾远发现人正盯着外头的雨帘子,然后微偏过头和后几排的段锦远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然后这一场专门唱给顾远听的戏,开场了。
“臣,户部尚书段锦远,要参兵部尚书顾裴,兵部侍郎顾怀意,贪污军费,中饱私囊,父子二人狼狈为奸,乃我朝之硕鼠,”早已投靠太子的段锦远站了出来,对着高台上的长治帝深深地跪拜下去,“且因此伙同祁靖的贼人,害死了镇国大将军顾斐,臣请陛下,早下决断。”
段锦远捅出来的事情太大,曾示意顾裴与祁靖二皇子交好的长治帝也有些坐不住,顾远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如果说顾裴贪污,他也猜得差不多,但说他勾结祁靖炮制了顾斐的死亡,这真是给人当头一棒。
但这事儿还没完,因为段锦远的亲子段如仁以顾寒和顾青二人的友人身份自居,检举顾怀意就是陷害院判府败落,顾寒腹背受敌含冤而死的幕后凶手。
然后顾裴就跪在阶前哭着向长治帝大喊冤枉,顾怀意却毫无动作甚至眼神发虚,但长治帝已经面色铁青,有人在拿皇帝做酬码。然而长治帝还没说话,闹刷又上了一个层次,欣斐被段锦远的质问逼得节节败逼,牙一咬心一横,将所有事都推给了还站着的顾怀意,众人一片哗然。
都说虎毒不食子,顾怀意自从进了官场,他就成了顾裴的替罪羊,原因只有一个,他被太医判为气血两亏,命不久矣。所以顾裴一边物尽其用,一边抓紧时间再为自己留一个后。
“怀意,你虽生在顾家,却不必作虽自缚,你眼红于顾寒自由自在,嫉妒于顾青姿意放纵,你只认为他们二人有父辈的放任,但你有没有注意到顾寒要周旋于世家与皇家之间,顾青的书里永远夹着一本医书。”顾怀意又想起了院判府出事那日,李皎对自己的苦口婆心,“你也可以,为自己搏一次。”
顾怀意站在大殿上,面对周围人的口诛笔伐闭上了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陛下,容臣禀明,家父所言非实,臣非主谋,只不过是个人前的靶子而已,替人背黑锅的,”顾怀意嘲讽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裴,心中有莫名的快意,瘦削的脸越发阴势,他在报复,“而且段大人刚刚说的不全,臣要大义灭亲,参兵部尚书顾裴,克扣边境兵饷,好助燕王在淮州供养私兵,意图谋反。”
这绝对给朝堂上炸了响,甚至都人上来扯他们父子的官服。
长治帝看不下去,刚想让底下的人规矩点时,有一个传令兵冲进殿里,高声喊道:“报,淮州边境有大批人马异动,目测有五万余人,领头的正是燕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向上都城的方向来了。”
长治帝见底下的大臣们又要吵,赶紧先发制人地拍桌而起:“都给朕闭嘴,还有,太子和顾统领来后殿,与朕商讨如何应对叛军。”
潘枫颇有眼力的高声喊了句退朝,赶紧扶着快晕过去的长治帝向后殿走去,但长治帝又补了句:“将顾氏父子下狱,因证据确凿,所犯之事天理难容,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长治帝说完就推开了潘枫的搀扶,留给众人一个怒火中烧的背影。
而顾远却鬼使神差地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李立衍的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又很快地压了下去,向后殿走去,顾远也跟了上去。
在后殿,皇帝问顾远有何应对之策,顾远就将昨夜从顾寒的书信学来的东西说了个十成十,甚至还加了点自己的想法,惹得太子频频侧目看他。
“陛下,臣以为现在就应该采取行动,尽早将人手安排到乌衣寺的后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长治帝用深远的目光看着顾远,沉默许久才点头,说道:“顾卿有小顾将军之风,等此事结束,朕定有重赏,且会还你父兄一个清白,还将军府一脉一个清白,好了,太子从旁协助。”
顾远心中不屑,但他还是捏着鼻子跪地谢恩,就听长治帝说他累了,将太子和顾远赶了出去。
顾远忍着心中的不耐,快步走在宫道上想赶紧出宫,而李立衍就追在后头,几乎是跑了起来才将顾远拦下,因为顾忌周边有人偷听,只能小声质问:“城郊乌衣寺埋下伏兵,而且你之前说你不确定叛军有多少人,结果临近出事了你又突然说有五万人,这都是顾寒告诉你的,因为他和乌衣寺的主持很熟,而且他还为那个祁靖的裕主请了份平安符,还是请那个住持开的光。”
“殿下,你一天到晚那么关心别人家的破事真的好吗?”顾远装疯卖傻,“我哥就那点风流韵事,虽说不是上不得台面,但好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拿出来细讲,就算对方是个王爷——还是说你这么关心我哥,也对他有意思?”
不小心被说中了心事,李立衍脸闪过一丝的不自在,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明白吗?顾寒诈死逃往祁靖,如今怕早已成了那个裕王的入幕之臣,你现在还和他互通书信,这就是叛国。”
不知从何刮来的风吹动两人的衣袍,扬起了一阵风为进了李立衍的眼中,在下意识的闭上眼前,他面前的顾远突然笑了下,丝毫不在意地说:
“又有什么关系,能解决掉叛军不就好啦。”
[可怜]想要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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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