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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你别把自己玩进去就行。”
戚风对沈清鸢的话不置可否，“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出来玩......”
没等她说完，对面已经挂断。
沈清鸢结束通话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口红画到一半涂出了唇瓣，沿着下唇直直地延伸至左颊，形成了一道突兀的猩红痕迹，像是一道裂开的伤口，清晰地对所有人袒露出自己苍白的皮囊内里凝固的暗红血肉。
她看着镜子里面带微小却真实的笑意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心中泛起的是说不出的焦躁和畏惧。
喜欢？
听着手机那头的“嘟嘟”声，戚风咂舌，小声嘟囔了一句。
“啧，自我中心。”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沈清鸢这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嘟囔几句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继续享受小姐姐的投喂服务。
“沈小姐今天也不来吗？”
小姐姐眼神中流露出些遗憾，语气里也带上了不自知的抱怨，手上喂水果的动作眼见慢了下来。
她们这些人放在外面各个都是备受追捧的大美人，凭借优越的外貌、高情商和各自的特长被这家高级会所的老板高薪聘用，平时虽然基本上也会做些服务生的工作，但更多是在陪客人聊天，玩游戏，负责搞热场子气氛，因为这家会所的老板背景很硬，所以平时的客人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就算遇到手脚不老实的客人也能靠老板吓走。
但如果碰到自己喜欢的或是一掷千金的客人，她们也不介意提供些额外服务。
而出手大方，性格温柔体贴又浪漫不说，长相气质就算在这些同一个圈子的世家小姐里都是独一份的沈清鸢就是她们之中最受欢迎的客人了，身边人换的勤在她们眼中也算是优点，正因为这样她们才有机会抢到那个位置。
“是啊，最近好像是要收心了，天上大概是要下红雨了。”
戚风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眉眼间带着玩闹般的笑意，长吁短叹道：“没想到你也是冲着她来的，我真的要伤心了。”
妆容精致的女人自知失言，话音一转，语带嗔意，“怎么会，是我那两个姐妹，自从见过沈小姐之后，她们的两颗心都挂在沈小姐身上了，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嘛。”
戚风每次来都会点她作陪，家里有钱人长得也不差，可以说是她目前能抓到的最优质的客户，但人心都是不容易满足的，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场所待久了，野心也像是春天的野草飞速滋长，顷刻间便漫山遍野，在见过沈家二小姐之后，她本以为自己见识过无数美人，早已明白感情的弊端的内心居然会萌生出爱慕的情感。
“是吗？能被小梓你喜欢，真是我的荣幸。”
女人长着一双天生的笑眼，眼尾弧度微微弯起，就算不笑也让人觉得容易接近，很温柔好脾气的样子。
有时甚至因为这副有迷惑性的外表，就算说出攻击性的话语也很少有人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甚至有人到最后还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
戚风早就习惯了在沈清鸢身边被忽视的状况，毕竟虽然沈清鸢可能对自己的魅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但她对这人堪称异常的自动撩人能力有充分的了解，当初在和这人交朋友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忽视的准备。
放在平时这种小事她也根本不会在意，要说喜欢她对怀里的人也没有多喜欢，只是无聊的时候需要一个人陪，这个人不管是小梓小红还是小绿其实都无所谓，双方内心也都清楚地知道她们是在逢场作戏，特意点破了反而是不解风情。
但今天或许是刚通话时发现沈清鸢那副以前就算交往也吝啬于付出半分感情的凉薄作风似乎也因为有了真心待她的人而产生了改变，心生感触，让她罕见地做出了不符合自己作风的事。
竟也想奢求一点真心。
不，真心倒也算不上，只是想要和一个更真诚的人聊天吧。
至少不要和一个心里时刻想着其他人还要勉强自己配合她逢场作戏，连演技都差的一眼就能被看穿的人聊天，明明是她花钱，搞得却好像她是被高高在上施舍的那一方。
“换个人来陪我吧，最好是新来的。”
她笑眯眯地瞥了眼女人，语气不容置喙。
似乎没想到总是一副老好人模样，在平时的聚会里也总是负责圆场的戚风会这样说，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戚风表现得太好说话，这样的性格在同阶层的那些千金之中显得格外好欺负，又因为每次来这家会所这位戚小姐总是点她一个人作陪，平时就算她服务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也会被付之一笑，仿佛从来不会生气，这种特殊待遇也让她逐渐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能够轻易拿捏这位大小姐了。
却忘了戚家是这些圈子里唯一能和沈家掰手腕的大家族，但比起财富更出名的是戚家家主年轻时的风流史，无数情妇和无数找上门让戚家认领的孩子，戚风能从十几个私生子里杀出来，成为戚家唯一得到承认被抬上明面的私生女，绝不可能是什么单纯和善的老好人角色。
“怎么了？你们店不能换人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规矩，还是需要我自己去和你们老板说？”
现在，她还是笑眯眯的，在小梓看来却有种软刀子杀人的折磨感。
“当然不用了，您坐着就行，我这就去找老板说。”
这下这位优质客户也飞了。
小梓一想到之前自己在其他同事前炫耀的样子，再想到以后失去了戚风这个固定客人自己的提成会缩水大半，原本还会隔三差五收到戚风送的昂贵礼物，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其中落差滋味可想而知。因为今天的事她还会在老板那儿被记一笔，鸡飞蛋打，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
她笑容勉强地退出包厢，动作很轻地关上门。
戚风百无聊赖地吃着据说几万一块的高级蜜瓜，除了稍微甜一点也没吃出别的滋味，等她快把半盘的蜜瓜吃完，包厢的门才再次打开。
首先出现的是笑容热情的领班，还有她身后几个气质各异的漂亮女孩，但和之前处处透露出游刃有余的小梓比起来，这些女孩周身多了几分青涩和不知所措。
“戚小姐，您看这就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几个女孩子，您喜欢......”
领班说着侧身往女孩子堆里看了一眼，却突然拧起眉，问旁边一个女孩，“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呢？”
她说的是今天来应聘的新人，长相自然不用说了，但妙就妙在她有种让人清心宁神的特殊气质，那种能让人第一时间卸下防备，仿佛能完全将自己交给她的安心感，毋庸置疑就是她们这里所需要的人才。
但没想到第一天就出这种幺蛾子。
那女孩有些不安地抬眼和领班对视，生怕引火烧身般飞速小声回答，“小风说有点紧张，要先去趟卫生间。”
领班头疼地刚想转过头道歉，就听到一道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戚风抬眼扫过去，恰好对上那双冷冷淡淡如黑曜石的眼睛，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闷火蓦然熄灭。
不假思索地指向她。
“就她吧。”
【亲爱的室友，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如此重视友谊的人，以后请叫我的行动代号：山风。】
在收到唐岚这条莫名其妙的消息的时候，顾之聊正在实验室帮忙做最后测试，大概是因为项目快要收尾了，实验室里到处都乱糟糟的，不时还窜出一个写论文写到疯魔的野生学姐。
【阿岚你突然说什么呢？】
然而她发出去这条消息后，石沉大海，那边再也没回消息。
大概是在做什么心理学实验？
顾之聊只能这样猜测。
孙柠又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她脑子里满是接下来要和女朋友一起吃烛光晚餐，对所有话语里的明枪暗箭全都用“嗯嗯”、“确实”、“你说得对”来敷衍过去，等她回过神来就只能看到一个并不重要的孙柠气愤离开的背影。
重要的是，她被女朋友邀请去吃烛光晚餐诶！
等到吃完烛光晚餐，说不定还能邀请女朋友来几局爱的五子棋。
她一路傻笑着回到沈清鸢的公寓，手里还抱着一束开的灿烂的深红玫瑰。
“圆圆，我回来了！”
公寓内一片昏暗，只有铺着深色绒面桌布的长桌上浅金色的烛台在烛火下闪烁着动人暧昧的光，桌上摆着摆盘精致的美食，散发出的食物香气让顾之聊悄悄咽了下口水，目光根本无法从煎的深褐色的牛排上移开。
不紧不慢，富有韵律感的脚步声从里面的房间响起。
沈清鸢为今天做了周全的准备。
她不想去探究复杂的情绪。
女人朝着门口面色绯红的少女扬起最擅长的笑，眉头微微挑起，眼底含情脉脉，暧昧又旖旎。
她只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知道自己的确是在渴望这个人，那就尽情享受此刻的快乐。
不想其他。
贴身勾勒出身形的薰衣草紫的吊带缎面礼服，腰肢盈盈一握，在大腿处开叉的设计让那双白皙匀称的大长腿给人带来更强的视觉冲击，水一样清透的丝质披肩在烛光下仿佛流动的光环绕在她周围。
一整套的红宝石首饰衬的她肤色更白，原本长至腰际的鸦羽般乌黑光泽的长发并没有做繁复的发型，只是简单的梳理，那浅金色的烛光落在发丝上便足够光华璀璨。
顾之聊恍惚看到了高悬的明月坠落地面，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岚：没错，这就是心理医生的安定感[好运莲莲]
日六失败[小丑]能写出多少是多少吧，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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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