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放弃动用力量,阎王也没明确和她说不能用,没通知就是不知道,就是没有。
但她也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微微利用一下规则的漏洞。
人家现在是有求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不怕麻烦,却也不会特意招惹麻烦,所以要把握一个度,还有混沌珠遮掩天机。
第一个世界啊,她还有些激动呢~这个身体,很有做病弱美人的潜质。
要开演吗?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个已经破碎的瓷器,任何力量都能让她散架。
因着她的分魂只有本体的一丝,所以力量更偏向以前的时候,有些霸道,这个身体贴合适配需要小心。
不过改个脉象也是挺容易的,她要想想怎么做。
她可,曾不会怀疑和小瞧,人类的智慧啊。
唉,想到她的计划,这群人虽然有些好心,却出现的不那么的合适了。
果然遇事多在别人身上找找原因。
原一,不,现在是苏瑞雪了,这个名字有家人的祝福,她不会特意去改变认知。
脑内剧场发生的很快,苏瑞雪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被快速移动到马车内。
“先把回春丹给这两位姑娘喂下,快。”这出气多进气少的,怕是脉还没把完,就一命呜呼了吧。
“是。”被调来的女卫接过药丸喂下。
药香飘入苏瑞雪鼻间,人参、雪莲……都是有些年份的。
随后才有人搭上了她的脉搏。
“嘶~”
隔了半响手腕上隔着丝帕的手突然一颤。
“怪哉,怪哉!这……”这中年男声的主人沉下心神认真把脉。
“胡先生,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女卫下意识警惕,见对方终于收了手面上却露出古怪的炽热,出口询问。
毕竟她跟在主子身边,可是很久没看到这位胡先生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圣上说出那句至理名言——治不好,就让对方陪葬,也没见过胡大夫有这么大的表情波动。
然而这个胡大夫却像是没听到一般,陷入自己的思绪,“居然真的存在,没想到……蛊虫……”
“胡先生!”凌兰拉回对方的注意力,“还请告知这位姑娘的身体状况,属下也好禀报顾大人。”
“快快,我与你一起前去,这姑娘身体状况有些复杂。”胡先生语带激动,说着眼都不眨一下,又倒出一颗有价无市的回春丹让凌兰给她喂下。
随后反手拉着凌兰迫不及待要去找顾安年。
太子殿下一直与顾安年这个表兄关系亲近,他们几个没有官职在身的,这次被太子安排送顾大人上任也没多想,胡大夫没想到还有此等意外之喜。
苏瑞雪听到了这位胡先生说出的“蛊虫”二字。
从她父亲时起未被查出的蛊虫,这位胡先生居然一把脉就查出来了。
果然,这伙人定不简单!
简单也不会在官道就被人劫杀,还是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天子脚下。
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这些人的身份的份量再次被苏瑞雪加上几重。
想到后续可能被牵连的灾祸,苏瑞雪从不介意猜测最坏的结果。
听着耳边临近尾声的刀剑交戈声,要不就把他们都留在这吧,念头在苏瑞雪脑海一闪而过。
沈宴后颈寒毛一竖,反手一刀掷出,刺中砍向下属那人的肩膀。
那力道将对方贯倒在地,顺势有属下压制,夺武器,卸下巴,解毒囊。
“他们的胆子是越发大了。”顾安年眼神在沈宴周身扫视一圈,见没有伤势才彻底放下心来。
“光天化日,这般的放肆。”
“放肆才好,动的越多破绽才越多。”沈宴端起茶杯,也不再掩藏他的声音,显出与年纪不符的沉稳,那张人皮面具勾出笑容,稳坐钓鱼台。
“看来我们的消息走露了。”
“我会查清楚。”顾安年肃了面容,本以为身边已经是铁桶一块,没想到还会有老鼠存在。
他这次任职,沈宴跟着出来,京城内也做好了安排,知道他身份的没有几个。
“别担心,能逃过我们的筛选,这暗桩必定潜藏极深。”
“对方急了。”顾安年慢慢展开折扇,动了好啊。
关于此行目的,两人不曾言语,现在敌人知道他出了京城,沈宴也知道敌人知道他出了京城。
双方心知肚明,却也不会在此时撕破脸皮,毕竟他私自外出送表哥上任,顶多不大不小斥责两句,要是捅出刺杀之事,却是沾上就洗都洗不干净。
这般不会惹人同情,他这几位兄长啊,都在等打破平衡之人,谁先露头,只会被闻声而来的饿狼群起而攻之,撕到粉碎。
上位者之间的暗流在默默涌动,从未停止。
“说来,这位苏姑娘不知是否是无妄之灾了,还是……真的巧合了。”
现下与这刺杀之事凑的太紧,这身份就存疑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不再多提,顾安年话题转到被发现的苏瑞雪二人身上。
脑海中滑过那双氤氲的黑眸,隐藏在茶水雾气中的眼中幽深无波,“怕什么。”
属于少年人的锐气显露了一分。
“大人,胡先生求见。”
“说曹操,曹操的消息来了。”顾安年笑容不断。
“蛊虫?”顾安年惊讶,“我曾经也只在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听说是苗□□有。
只是早听闻苗疆传承百年前就已断绝,而后南域五十年前陷入战争,苗疆再未听闻有后人现世。
还以为……”
对于胡先生的诊断,顾安年不曾怀疑。
“这蛊虫也是师父手札中记载,没想到今日能得一见。
不知,大人如何处理。”
沈宴在一旁一身护卫打扮,沉默不语。
“这蛊虫有何作用,能取出吗?这位姑娘的情况如何?”顾安年面露思索,不知这蛊虫是否有控制人心的作用。
胡先生的心思全在面上,对于突然出现的未知要么掌握在手里,要么毁掉。
“这位姑娘的脉象外表看是先天不足,属下猜测,这位姑娘幼年身体虽弱,但若是小心养护,不过几年便可与常人无异。
只是这蛊虫怕是在姑娘体内日久,长期于心脏处吸□□气,经年累月下来,身体本是早该破败下去。
只是想来姑娘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放弃求医,体内一直有一股生机之气,与蛊虫达到了平衡。
若是一直温养,虽然身体虚弱,这几年却是无恙。
但脉象显示近期情绪起伏过大,现在又受到重击,脏腑有损,气血两亏。
另一位姑娘身上多处骨折,脏腑有损,却也算安稳下来。”
沈宴为对方递上一杯茶,耐心听着对方的长篇大论,顾安年视线滑过对方的举动,不曾多想。
“属下给这位中蛊的姑娘喂下两颗回春丹,暂时护住了心脉,但后续只怕是要看天意,即使能醒来也是要用雪莲做引,汤药不断,小心将养了。
至于这蛊虫……以人体精血为食,以这位姑娘身体状况来看,属下猜测,应无控制心智之能。
再多的……请恕属下无能。”
胡大夫拱手请罪。
“胡先生不必自责,”顾安年扶住胡大夫的手臂,“这蛊虫早已失传,听起来也像是天方夜谭,谁能想到会有此奇遇。
后续等这位姑娘醒来再询问便罢,期间治疗还要胡先生多费心思。”
在胡大夫看不见的地方,视线看向沈宴,见对方没有反对,转回胡大夫这儿,就蛊虫又与对方了解几句。
“再多的属下也是道听途说,属下需回去翻阅手札,再取些这位姑娘的血做些研究。”胡大夫摇头,只眼中浮现出医者对未知的兴味。
沈宴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直觉不妥,装作护卫拱手轻声道,
“这位姑娘身体虚弱,人命关天,现在顾大人还未上任,万事需小心,不可大意被别人钻了空子。
属下会书信秉明太子殿下,寻找关于蛊虫的医书送到胡先生手上供先生研究。”
胡大夫眼前一亮,皇室藏书阁啊,“那就静候大人佳音了。”
“还是我们小公子怜香惜玉。”
顾安年见他出神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对方一瞪。
知道顾安年没什么坏心,在外要维持人设,只能在他和哥哥面前叭叭。
“庸俗!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不准乱说,也不准乱想!”色厉内荏。
月华如水,檐口的琉璃瓦也渡上一层微光,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只可惜苏瑞雪眼前只余一片黑暗。
苏瑞雪“昏迷了”数日才醒来,只可惜,苍白瘦削的面容只那双灵动盈润的黑眸也蒙上了雾气,看不清情绪。
之前因着妹妹的去世,心悸悲痛欲绝之下,昏迷醒来便得了失语症,而今撞了脑袋又失去了视野。
好在听那位胡大夫的诊治,脑袋受到撞击产生了些瘀血,针灸一段时间便可以逐渐恢复视力。
而今,真是又瞎又哑了。
好在,这位顾安年顾大人安排的院子梅香宜人,潺潺流水于假山处坠落,清脆作响。
正好省了苏瑞雪开口的力气,看了眼天色,苏瑞雪就着院子里的植物缓缓循环吐息。
【一一。】
【嗯?在呢。】
【看,我在土匪窝找到了一块红宝石,我给你打个戒指。】
【唉?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珠珠真是太厉害了!】
昏迷期间苏瑞雪主仆二人因着伤势,被带入顾安年的宅院暂时安置。
而顾安年早已将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南山堂的人也早早被带来认人,青州管事是苏老爷子的徒弟,对方之前便收到京城寄来的信件,做好安排。
没想到会被衙差找上门在,好在很快说明情况,带着夫人前来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