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深慢慢的运气到掌心,将力量化作一道剑气......就是现在!
劈!
一道凌厉的剑气杀出,将涌上来的魔人全都拦腰斩杀。后面跟着的魔人随之却步了。
“不可能,他怎么这么快能恢复过来。”
“鸿蒙之子果然厉害。”
“怎么办,我们打不过他的。”
“怕什么,他不过强弩之末,撑不了几次了。”
“好,我们一起上。冲啊!”
说着,又一波人冲了上去。
行深再次蓄力出招,果不其然,此次只能将魔人逼退,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了。
“我的体内多了一股新的灵力,我不仅不能调动,反而还在压制我原有的灵力,怎么办?”行深急得冷汗直冒。
“深儿,不要急,越是急越难以驯化新灵力,我还能挡一会。”行猎护到几人跟前,身形因伤痛而佝偻着,说话的气声很沉重,一身战衣残破不堪,血迹斑斑,握剑的手在颤抖。
元芠知道,行猎也要撑不住了。
乌泱泱的魔人已经将他们重重围困。
“束手就擒吧,把玄天石交给我,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免遭折磨。”巫师说。
“痴心妄想。”行深愤愤的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还嘴硬什么。”有魔人挑衅道。
“你要试试吗?”行深盯着魔人,一字一顿的说。
魔人闻言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巫师打量着行深,说:“对你而言,那不过区区一块石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得善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必固执?”
巫师的话说到行深的痛处,他咬牙切齿的说:“就为了区区一块石头,你们大动干戈草菅人命!玄天石就在我手里,想要的,拿命来祭!”
此时的行深,体内灵力异常活跃,他像个被灵力烧着的火人,蓝绿两种灵光将他吞噬其中,像是下一刻就会爆开一般,甚是瘆人。
元芠担心行深因为无明遇难无法控制心神而走火入魔,赶紧接过话茬:“敢问魔界此番作为,是要挑起仙魔大战吗?”
巫师眯眼,向几人走近几步,说:“几位悄无声息的死在魔域,等天帝发现,已是死无对证,何来仙魔大战?”
“看来,大人还是不愿开战的,既然如此,我倒要提醒大人一事,北辰星君以卫国二皇子的身份已经历劫完成返回天界,他不仅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这会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元芠说。
巫师像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然还是生出了变数。看来,我应该在他来到之前把你们处理干净。”
“你最好不要低估了天界武君和鸿蒙之子的实力,他们虽是重伤,但绝非你说处理干净就能短时间办到的,你说是吗......”元芠又向前逼近一步,紧紧盯着巫师,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陨漠。”
巫师听闻“陨漠”两字,双眼微颤了一下,嗤笑一声说:“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和武君、法君大人下界十七年,不只是为了鸿蒙之子,更为了鸿蒙三界的和睦长存,我们也确实掌握了一些法门,以求拨乱反正、伸张正义,何不促膝长谈,共通有无。”
巫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天际,似笑非笑的说:“素闻元芠文君能言善道,一根舌头能敌千军万马,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般口若悬河,怕是为了拖延时间吧。”
“元芠以为,只有以和为贵才可事事通达,武力压制只是下下策。”
“所言极是,不过文君忘了,强拳才有说话的资格。”巫师说。
“大人,跟他们废什么话,先拿下再说。”有魔人已经等不及了。
巫师后退一步,手下示意,魔人得令,再次一拥而上。
有了元芠的周旋,行深得以调息周旋,他抢身在前,以比第一次更为强悍的灵力杀出,半数魔人被拦腰斩杀,断肢残身遍地,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行深发起第二次斩杀,巫师挺身上前抵挡化解,两人直接打了起来。若不是行深有伤在身,巫师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难分上下。
“竹林里的龙蟒,碧虚山庄庄主,是不是都是你?”行深边打边问。
“还算你有几分眼力。”巫师说。
“你明明可以放了无明,为何要布下此局害他!”行深心痛难耐,手上的击杀也跟着凶猛了起来。
“这何尝不是他的命?你小小年纪,未免一叶障目。”巫师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我要你给无明陪葬。”
行深怒极,低吼一声,燃火的身上发出一道雷光,将巫师击退数丈,一口血吐了出来。
“深儿,你冷静。”行猎一边护着元芠和揭谛,一边应对马蜂似的魔人,看到行深火光里通红的躯体,心下忧虑却又无能为力,只得隔空大声提醒。
“行猎,带元芠和深儿走,不要管我。”揭谛虚弱的说。
“你想自己当英雄,想得美!”行猎说。
都知道这几人已是强弩之末,魔人便杀红了眼,生生将元芠揭谛和行猎冲散开。
元芠随地捡起一把斧子,对着前来的魔人就胡乱的砍,可他哪是魔人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推到在地,重重的摔在揭谛身旁,眼看着魔人的枪头要捅穿元芠的心口,揭谛一个猛力翻身把元芠护在了身下,他咬着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然而,这个时刻没有到来,只听得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
“师尊,这次玩大了。”
九天星宫所有天降终于到了!
揭谛顿时浑身失力,软塌下来,嗤笑了一声,说:“不玩狠点,怕你怀疑我的真心。”
北辰轻哼一声,一把拉起揭谛,将人环到怀里,居高临下的盯着揭谛:“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揭谛笑着说:“都听你的。”
“北辰,你总算来了。”元芠也被星将扶了起来。
“抱歉,出来时遇到了点阻碍。”北辰淡淡的说。
元芠凑到北辰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北辰将揭谛交给其他星将,闪身不见了,直到一盏茶的时间才悄无声息的回来。
行深见大势稳定,强撑了一路的他顿时松下,直挺挺的晕了过去,被行猎眼疾手快的接住。
两军对峙中。
元芠率先开口道:“巫师大人,你看当下,我们有说话的资格了吗?”
放眼望去,地上黑压压一片魔人,天上光灿灿一片天降天兵。
巫师也不含糊,说:“当然。”
元芠点点头说:“我们无意继续恶化仙魔两界数百年来的和平,之前种种,定是有什么误会,只要你们将筑繁和邢羿交还我们,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巫师笑着说:“只要两个人便可延续两界的安宁,划算。”
元芠拱手作揖,说:“既然如此,就请放人吧。”
巫师还是笑着说:“划算是划算,可不合情理。獜羿本是我魔界之人,他该留在自己的地域。至于筑繁,他今天就会与我魔界公主共结连理入赘魔界,也该留下。要不,诸位今天一起留下喝杯喜酒,这好歹是仙魔两界首次的联姻。”
自众人被魔界一锅端后就跟筑繁獜羿失去了联系,元芠暗自担心他俩被控制,不敢贸然提议让当事人自己做决断,但他定然不能把他俩留在魔界的。元芠稍顿,说:“婚姻大事,历来需要长辈的认可,否则不作数。我作为筑繁的长兄长姐,并未承诺这桩婚事,待我回去问明情况,如若真是两人情投意合,愿托终身,我必礼数周全的谴他来下聘订亲。至于邢羿,是我和刑猎在凡间收养的孩儿,并非你口中的獜羿,那人已被当场击毙。此邢羿非獜羿,巫师你是误会了。”
巫师缓缓道:“文君武君真是好戏份,又是夫妻,又是家常与天伦的。邢羿也好,獜羿也罢,他身上的魔血自不会是假的。既然流着魔血,就是我们的人,终该要回来的。”
元芠坚决不让,他说:“过去十七年来,邢羿与我们朝夕相处已胜比亲人。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带回去的。还请巫师大人卖我个人情,看在两界和平交好的大局上,成人之美。”说着拱手作揖,态度之坚决和诚恳,让人动容。
就在此时,魔人后面传来獜羿的叫唤:“爹,娘,我和筑繁要跟你们回去。”
随着獜羿这一嗓子,双方的对峙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纷纷握紧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巫师侧脸看向副手,似乎在质问:“谁放他们出来的?”
副手顿时慌了神。
元芠立马拱手作揖高声说:“元芠谢过巫师大人大恩。”然后抬头向远处大声说:“羿儿,筑繁,快过来谢过巫师大人成全。”
只听见魔人身后一片骚动,獜羿搀扶着筑繁艰难的走了过来。獜羿脚下轻浮,筑繁胸前一片血汪汪,若不是獜羿勉力搀着,怕是寸步难行。两人走到巫师跟前,六目相对,尽是刀光剑影。獜羿用手抹了下渗血的嘴角,筑繁则粗鲁的吐了一口血沫子,两人抬手作揖,咬牙切齿的说:“谢巫师大人。”便愤愤的转身回到元芠身边。
元芠、刑猎两人同时大步上前,一人接住一个。
元芠双眼微红,泣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他不忘回头对巫师说:“元芠铭记今日之恩,望有相报之时。巫师大人,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回去。
魔人身后传来凄厉的婴儿呜咽声。没一会,就见一身穿大红喜袍的蒙面女子在夜璃的搀扶下来到了人前。
筑繁从行猎的搀扶下抽身出来,右手捂心,蹒跚上前,他脸色青白,嘴唇干裂,额间青筋突兀,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水。他像是拖着千斤重的步子,好不容易才走到女子面前,沙哑的说:
“听说,你叫繁汐,因我之名冠汝繁字,可我何德何能,让你一而再的如此为我。我无以为报,只能刮出半心碎落在你闺院前守护。惟愿珍重!”
说完筑繁就想转身而去。繁汐却上前一步轻轻的抓住他的袖子,两眼早已是泪涟涟,她抬手将自己的面纱扯下,放到筑繁手上,再上前一步抱住了筑繁,艰难的咬着字低声唤着:“筑...繁。”
筑繁终是不忍,环手轻轻的回抱了下她,便退了出来,再次艰涩的回到行猎身边。
夜璃上前扶住伤心欲绝的繁汐,忧伤的看着獜羿,再望向对面似乎在寻着什么,终是没寻着,眼神更暗淡了。
刑猎向北辰打了个眼色,“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北辰一声号令,天界的千军万马便腾云而起,有序的离开。
看着天界的人尽数离开,巫师开口道:“带看守玄阵的两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