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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封心锁爱 第49章 蒸笼

作者:glassrobot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5-19 19:48:36 来源:文学城

那阵时有时无的脂粉气熏得萧浊满脑恶心,心里巴不得她走远点,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见他又要张口讽刺,柳皇后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脸:“......疼吗?”

后知后觉的委屈这才窜上来,萧浊抿了抿唇,没吭声。可他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却分明写着几个字——委屈,还委屈极了。

“你为何非要跟德妃过不去?”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柳皇后伸手摸了摸萧浊红肿的疤痕,仿佛刚才挨打的是自己一般,秋水眸里也有了些许波光,“你得罪了她,以后......以后我死了之后,你又该怎么办?”

“母后!”萧浊大惊失色,一把攥住她的手,尾音有些发颤,“母后千秋,别说这些丧气话!”

继而他满脸怒容地转向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宫人:“是不是你们同我母后胡说了些什么!本宫说过,若是你们还敢在我母后面前嚼舌根——”

“浊儿,莫要朝他们发火。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柳皇后安抚似的握了握他的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微微皱眉。

她默不作声地将被剪到的手指藏起。先前德妃来找她的确并非好意,说是闲来无事要裁新冬衣,腾不出手来,又艳羡皇后娘娘手巧,让她帮自己拿着锦缎,自己剪裁,却“一不小心”剪子剪得过头,剪掉了她虎口上一小块肉。

这样的磋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柳皇后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犹记得自己被剪出血之后德妃那故作慌张歉意的笑脸——饶是犯了错、伤了人,她的嘴角也还是微微上翘着,眼底带着得逞的得意和残忍的笑意。

至于柳皇后,自然是不会声张的。从小咳疾缠身,病体不适,贫瘠度日之下只能忍受;年岁稍长,因着貌美单身又在村里遭受旁人非议冷眼,她还是得安静地忍着;到了深宫,要同他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丈夫,她也还是没说什么。

不忍,她就什么都没有。不忍,她就怎么都活不下去。

她没有德妃那般好家世撑腰;也无群臣那般位高权重、饱读诗书,单骂她子嗣福薄这一点也可以变着花样骂出花来;也不像她的儿子,如此年轻,如此气盛,还有那样光辉灿烂的未来。

柳皇后整理好情绪,只淡淡笑了笑:“你也别怪那些宫人了。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心里苦得很。若不是当真走投无路,谁又会卖儿卖女地把自己亲生骨肉送进宫来呢?”

“母后还有闲心担心别人!”萧浊气闷,“最近御医开的方子不管用么?”

柳皇后又咳了几声,摇头:“是我自己命薄,怨不得别人。”

萧浊低低地咒骂了一句:“那帮庸医!”

“浊儿,你这爱逞口舌之快的毛病真是.......”柳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咳嗽好些了,重新拾起案几上的小衣,补缀针脚。

萧浊冷眼旁观片刻,忍不住道:“母后为何还要给那毒妇绣衣!什么蛇蝎心肠的东西!让她冻死算了!”

柳皇后叹了口气,没说话,心却想,等自己死了,也许德妃能看在这些情分上,待他好些。

年关一日一日地近了,到了腊月二八这天,惯例要放宫人出宫。萧浊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听太傅讲学,夜间还要跟着萧惠帝学着处置宫宴事宜。等到他想起来这件事,才发现已经晚了。

自出生起就陪伴着自己,服侍了他十三年的吴嬷嬷也到了出宫返乡的日子。萧浊记得吴嬷嬷同自己说过,她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和一个在乡间务农的弟弟在等着她。

说这些话时,吴嬷嬷那张眼尾布着细纹的脸在昏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蔼然和温祥。她告诉萧浊,自己已经想好了回乡之后要做什么。

大概是拿着这些年的积蓄,买几件屋子,开间济善堂,照顾收养那些同她一般年幼失亲的孤儿,免得他们再像自己一样,不再为一口饱饭而卖身为奴为婢。

她说得那样心怀期冀,连萧浊也不好意思再劝她留下来。可一想到从此要与吴嬷嬷离别,他的步伐难免沉重些许。他还拎着自己刚临摹的字帖——吴嬷嬷不识字,艳羡他们这些念过学的人,喜欢看着他写字,虽然一个也看不懂,却总是会满口夸赞。

他打算把这帖字卷送给她,权当临别礼物。跨过了一道院门,空气中传来一阵肉香。

他嗅了嗅鼻子,随口问了一句随身的太监:“今日御膳房蒸包子么?”

小太监茫然道:“这不是御膳房的方向呀?”

再拐过一个窄巷,路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蒸笼,火焰正高,旁边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正中蹲着一个人。

是八皇子萧睿。他兴高采烈地往柴火堆里添火:“让你同我顶嘴!姓吴的贱人,让你做个纸鸢而已,还敢顶嘴!活该,哈哈!”

萧浊的脚步停下,无意识地攥紧手里的宣纸,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那笼子里蒸的是什么东西?”

......

萧惠帝一下早朝,便听宫人来报太子打了八皇子。

他本就被那帮大臣在朝廷上争执废后之事烦得头痛,眼下听见太子又闹事,更是怒从心起,呵道:“他又怎么了?”

宫人唯唯诺诺:“说是八皇子找一个嬷嬷要她做纸鸢,那嬷嬷要出宫了,忙着收拾行囊,所以没来得及按时把纸鸢交上去,惹恼了八殿下。八殿下就将人处置了,被太子撞见,就打起来了。”

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萧惠帝压根不爱听,他出了光明殿,远远瞧见雪地上似乎跪了一个着单薄白衣的人影,那纤瘦人影似乎融进雪地里,摇摇欲坠。

他没在意,大抵又是犯了什么错、被内廷罚在这的宫人。

“就为了一个下人,太子就和自己亲兄弟打起来?!简直胡闹!”

宫人的头垂得更低:“还说是,太子一时情急,拿烧着的火棍砸了八殿下的脸......”

萧惠帝的脚步顿时止住。他眯起眼,现下看清了——跪在正午雪地里的,正是他的皇后。

“......听太医说,八殿下的烧伤严重,半张脸都得留疤,右眼也看不见了。”宫人小声地将话说完,抱着手往后退了。

柳皇后已经在光明殿前跪了两个时辰。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咳得吐了一回血,咳完了,又拖着病体到殿外跪着请罪。

子不教,总是母之过。

八皇子受伤,德妃守在病榻前哭得肝肠寸断。皇后心里也一片茫然失痛,不知怎样才能让德妃放过太子。

一道金灿灿绣龙纹的衣角在她面前停下,站了许久,什么都没说,萧惠帝又离开了。

等萧浊赶到凤宫,柳皇后已经高烧昏迷。

她的身体本就单薄,沉疴日久病根潜伏,今日又是受惊又是受凉,痨病来势汹汹,几乎有无力回天之兆。

萧浊跪在床前,满目赤红。

少年太子泣不成声,喃喃地重复着“对不起”。

“是萧睿!是他杀了人,我气不过,气不过才......”他仅仅攥着母后冰凉的手,哽咽到几乎说不下去,“我也不想的,我不想连累你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柳皇后叹了一口气,病西子一般的愁容上露出了真真切切的哀伤:“浊儿,你为何就不能再忍一忍?”

“你明知德妃是那样记仇的性子,你明知若是同你八弟争执起来,你自己定然讨不了好。”她气若游丝,却不是在责怪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替他忧虑和惶恐,“你为何就忍不住,偏要同他们争执呢?”

少年抬起一张满是泪痕,仓皇无措的脸。

打完萧睿之后,他才从对方骂骂咧咧又字不成句的咒骂中得知,萧睿找吴嬷嬷要纸鸢是假,替德妃借机报复出气是真。

那日在凤宫,萧浊言语对德妃不敬,风言风语传到了萧睿耳朵里。他不许别人侮辱自己娘亲,可他不敢朝着地位比自己更尊崇的皇后和太子下手,便想起了那日在上林苑里萧浊十分看重的风筝。

倒是让他料中,制作风筝的吴嬷嬷正是萧浊珍惜之人,也会是萧睿报复起来最合适的软肋。

弱者,总是要挥刀向更弱者。

今夜月色明亮,映得一地雪光辉白,透过纸窗,漫进偌大空寂的光明殿。

不出意外,赵甫霖已经借题发挥,连夜联合一帮朝臣就太子失仪、虐伤手足一事上奏,逼请萧惠帝给出回应。

萧惠帝看着手边已经拟好的废太子诏,沉默许久,吩咐:“叫太子来。”

雪夜光亮,映得宫道幽深冗长。萧浊坐在四人抬歩辇上,歩辇平稳,他的心脏却上上下下,颠三倒四得失魂落魄一般,反反复复地念想着母后刚刚对自己的话。

是他的错么?

是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没忍住自己的喜恶,才连累的母后去殿前请罪?

不,他连累的又何止母后?

第一次,他的莽撞害得损毁了那只精巧又轻盈的纸鸢,白鹰矫健却折翼,再不能飞天。

第二次,他的冲撞害得吴嬷嬷惨死。她原本要回乡养老的。她的亲人还在等她。那几亩良田,今年冬雪厚实,若等到来年春插了秧,定能有一个好收成。

过了一整个春夏秋冬,萧浊在十三岁的末尾才发觉,兴许当日吴氏说的话有些道理。

他从小被身边人耳提面命要做谦谦君子,可君子纵有千般万般好,可唯独敌不过小人——他既扯不下脸面去行奸宄事,又无铁强心经受一次次气闷,只能任凭自己在针锋相对的对峙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摧心折肝。

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了纸鸢,丢掉了嬷嬷,然后呢,还要再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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