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简) 第4章 教学

学校的生活很无聊，但是有尹，我总是很开心。

我和尹谈恋爱，其实和做朋友没什么不一样……好吧其实有点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很多，就是有的时候会亲亲脸，拉拉手什么的。

我们总会约着一起在食堂吃饭。

食堂里人很多，环境很吵，但是那是我和他在一起最心安的地方。

我总在怀疑，也总在反驳，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只是和一个人谈了恋爱，大家之间有什么不同。

尹从来不在意自己身边的流言蜚语，他常常劝我说，别太在意，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我无法反驳他的观点，但我总是认为他干干净净的，身边也应该干干净净的。

我讨厌他身边的那群朋友，他们动不动就搭尹的肩，但是尹是我的。

“宝宝，把这个肉给你。”尹把盘子里的肉顺手夹给我，“太瘦了，多吃点。”

“我听说下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我抬头接着他的话。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尹停顿了一下，“周末，要不要来我家。”

我停下了动作，看着他，其实我的心快要跳出来，跑到他的身体里了。

他笑了起来，眼睛眯上了，继续说：“和我一起学习。”

我讨厌考试，讨厌上学，但是如果有尹，我大概会撑下去。

我低下头，四周的环境忽然变得闷热，我小程度的点点头，尹笑着胡噜了一下我的头。

“周末你妈妈不在家吗？”我把盘子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在一边，夹起一旁的西蓝花吃。

“不在，他们都很忙，最近在出差。”尹把胡萝卜都夹过来，给我他所有的西蓝花，“周日有时间吗，十点来我家。”

我说行。

我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是在六年级。

那时所有人刚对爱情有点萌芽和模糊的概念，某一个晚上我误点开了一本小说，小说里讲的同性恋。我惊奇的翻看着看到的新大陆，心里抑制不住的震动，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男生也可以喜欢男生。

后来上了初中，遇到了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我仍然记得他，记得他白皙又瘦小的腕骨，记得他腕骨上的那颗痣，一幕幕清晰可见的画面，让我明白我喜欢男生。

从那之后，我几乎断绝社交。我害怕被人发现，被人认为不正常，我害怕只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所以我几乎没有去过别人的家里，没有人邀请我，我也不会邀请别人。

那个晚上，我几乎失眠，紧张和兴奋主导着我，我无法入眠。

早上九点半，我背着书包，站在尹的家门口，不知所措。

我现在要敲门吗？会不会太早了。抬起放下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十分钟的心理斗争后，终于抬手敲了两下门。

周围一下都安静了，我只能听到心脏忽然加快跳动，每一下都跳的有力，让人难以忽视。

“来了。”紧接着是向玄关的拖鞋声。

门开了一个缝，尹从缝里探出头。他把门稍微打开了一下，站在门口，靠着门框。

他没戴眼镜，穿了一个家居服，淡蓝色的衬衫，头发很蓬松，看上去毛茸茸的，他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看着我。

他用稍微沙哑的嗓音，含笑说：“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

外面的风吹进来我只觉得凉爽，零下十度的天气我却在出汗。

他拽着我进来，把门带上，蹲下来给我找了双拖鞋。

他快要把手伸到我的鞋上了，我赶忙说，我自己来。

“吃早饭了吗？”尹走向客厅，迅速收拾这茶几上的东西。

“嗯，你呢？”我换好鞋，走向他。

“家里有点乱，咱俩在茶几上学吧。”尹一下瘫在沙发上。

我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脱下拖鞋，踩上茶几下的毛毯，坐到尹旁边。

“怎么这么累？”我放下书包。

“刚刚收拾了东西，好累。”尹挪的离我更近，攀上我的胳膊。

“真的？你不会是昨天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我故意逗他。

他没理我，盯着我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他说：“昨天晚上没有，但是现在我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他直起身，想把我压倒，我的胳膊半撑着沙发，没有全部倒下去。

他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两只胳膊撑着把我覆盖在下面。

“小老师曾经接过吻吗？”

我整个人麻了，盯着他的唇摇摇头。

尹把我的眼镜摘下来，放在茶几上，看着我说：“学生也没有，那我们教学相长。”

接下来他低下头贴上我的唇。

我不敢动，他也没有动，明明我们都知道接吻可以不只是这样。

几秒钟后，他抬起来。

我们安静的看着彼此。

他搂住我的腰，带着我一下坐在沙发上，我怕压到他，只好两条腿分开跪着，顺势面对面坐到他的腿上。

姿势的变动不到三秒钟，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另一只手摸上我的脸，从眼睛抚摸到嘴唇，最后滑到脖子，把我拽下来。

唇与唇再次想贴。

这次和上次不同，他张开嘴衔住唇，然后细细的吸吮。嘴唇又红又麻，我想张口离开，他却用劲把我禁锢在怀里，更加用力的吻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喘不上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开，睁开眼睛朦胧的看着他。

他的眼尾染上了红色，鼻尖和嘴唇也变得红彤彤的。

他搂着我的腰，埋进我的脖颈里，不肯看我。我也抱着他，久久走不出来。

等我们呼吸都逐渐平稳，已经过了很久了。他有了松开我的迹象，慢慢的抬头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放开了我。

我站起来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宝宝真棒。

到底有什么能把我们隔开呢？大海，亦或是天空。

我会安静的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放开我。

就像鱼会一直在海鸥的嘴里，除非海鸥主动张嘴。

现在想来，那是我活到至今，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