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简) 第2章 海鸥

再次与他遇见，是在高二的走班课，我发现我们还是一个化学老师，他是隔壁班的课代表。

他没发现我与他冷战，很大方的和我打招呼。他好像长高了，我已经可以平视他了。

他真的好可爱。

我真的被他迷住了。

尹：“好久不见啊！”

我：“确实很久了。”我点点头，想敷衍过去赶紧走。其实我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那双清澈又纯净的眼睛会被我污浊的想法弄脏的。

我借口要去上课走了，是逃走了。等我静下来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心脏还在有力又快速的跳动。

等我不喜欢他了，在主动和好这段感情吧。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一直在躲着他走，可偏偏事与愿违，那天放学我们俩相遇了。

冬天的夜很长，老的快，走得晚。小路破旧，路上几乎没有几个路灯，间距很大。

我已经习惯了独自走着一条又长又黑的路了。我戴着耳机，快步往前走。

这时有个人上来拍了我的肩膀，然后顺势搂住了我的肩，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

我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在对着我笑。他说，看来我们缘分未尽。

这几个字透过耳机中《命运》这首歌一字不差的落尽我的耳朵里。

我一时恍惚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鼻子一酸。我深吸一口气，摘下耳机，笑了。

我说，那我们把缘分延续下去。

他顺着我的眼睛往下看，忽然间泄了一口气，肩膀上的手臂撤走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好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

我低下头。

他突然笑了一声，我抬头看到他正看着我。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拥抱。他把我抱在怀里，劲很大，好像要和他融在血肉里。

“I want the moon.

Let it run my mood.”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但是好像也没多久。他松开了我。

他用那种缠绵又眷恋的眼神看着我，他说，别再和他冷战了，有什么问题他改。

我心头一震，好像一个秘密被揭开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没过脑子：“为什么，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不该这么早就说出来的，不该这么说的。

他嘴角上扬，很认真轻轻整理我的刘海。

不算整理，像是在玩额头上的碎发，被冷风吹起来有些不成型。手一路向下，直到碰到我的手，我们都震了一下。

然后他的两只手一齐拉住我的两只手。

尹问：“你想和我什么关系”，他问：“男朋友行吗？”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路灯照着我们的影子很长，融为一体。

那一刻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今天，记着你。

他喘了几声粗气，忍不下去了。把棉服打开，用棉服包住我，把我拥在怀里。

“行吗？别拒绝我好吗。”我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冷风吹的我被办法大口吸气。

我钻进他的肩膀里，也抱住他。

我说，只要你别放开我。

我被他恍惚的送回家，他一路牵着我的手。

全程我们走的很慢，两个人的交流也比平时少了很多。这条路，好像变短了很多。

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和他面对面的站在小区门口了。

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说动不了了。我只能站在你面前。

我的脚下好像长了根。

他笑的眼睛近乎眯上了，稍微正了正色对我说：“不早了回去吧。”

我没有动作，没点头也没摇头，没转身也没向前，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又开始笑起来了，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长得很好笑吗？”我憋了半天说了这句话。

他笑的更厉害了，甚至弯下了腰。

我看着他笑，忽然也绷不住了，捂着嘴笑起来。

过了一阵，他好像笑够了，他对我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去，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啊。”

他又在逗我，我知道，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想答应了。

我看着他。

不肯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他的每一秒。

他可能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听到他说，你盯着我我会害羞的。

我撇了撇嘴，我不信，你还懂害羞这两个字？

他轻笑了一声，很久没有动作。

他捂着我的眼睛，黑暗中我其他的感官逐渐增强，我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我们两个人的心在共振，跳的都如此厉害。

他平息了一下，透过指缝我看到他上前了一步，吻住了盖在眼睛上的手。

很久，我们都没有动。

他的嘴唇只是轻轻的贴在手面上，我却有些站不住了，刚想抬起手扶着他的时候，意外的有一滴泪落在我的手上。

像落在我心里，要把我的心烫出一个花纹。

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消失的印记。

你为什么哭了？

海鸥衔住海上的鱼时会流泪吗？

我说不出话来。

我抬起手，把他的手握住，慢慢放了下去。

他的眼睛通红，闪烁的为流尽的泪光看着我。

他染上了鼻音，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低着头笑了一声，只说了三个字：“你真好。”

我不好，是你好。

我看着他无法说出口，鼻子一酸泪就这么落下来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了。我对他说。

他沉默了片刻。

不是片刻，是很久，我真的等不了了，当我准备放弃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开口了。

刚哭完的嗓音沙哑，他说：

因为我爱你。

我怔住了。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又谈何爱？

我略微有些不满，在我看来他完全就是为了逗我开心而临时编造出来的理由。

心中有一种情绪，忽然蔓延上来，无法宣出于口。

我说，我要走了。

你不像海鸥，你像鹏。

翅膀煽动的风促成了海浪，要把我在这爱海里溺死了。

转过头刚要走，他忽然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回来，从后背环住我。

他的嘴唇贴住我的耳朵，慢慢向下，轻轻的吻了我脖子上的动脉。

我不经打了个哆嗦。

鱼在海里会被溺死吗？

我想转过身回应他的吻。至少让我抱抱他。

但是他的劲很大，用胳膊禁锢住我，他说：“乖乖，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