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连忙说,绝对不会昧下。
她喜滋滋地将吊坠挂在自己手上,暗自欣赏着,忽见谢宴黑着脸从房间里出来,忙将吊坠收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小郎君,你晚上可想吃点什么?阿婆我招呼人去做。”
谢宴摇头说不用麻烦:“阿婆可知官府在何处?”云泱和林慕风都不会巫疆语,别再走丢或者招惹什么麻烦。
阿婆好心指了路,又低声和谢宴道:“其实若你遇到什么事,找方才的月阿朵姑娘就行。你刚来巫疆兴许不知道,月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阿婆我虽不知那位阿朵姑娘是不是嫡系,但她也绝对能在官府面前说上话。”
“你说她叫什么?!”谢宴猛然问道。
阿婆不知所以,喃喃道:“月阿朵啊,她没和你说过吗?”难不成,阿朵姑娘只想和这东夏少年□□好,并不想成为伴侣?那自己岂不是说错话,平白地给人家惹麻烦了。
阿婆忙拉住谢宴,道:“就是那姑娘入住的时候说了下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你千万别找回去,就算找过去,也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谢宴大步离去,边走边向过路人问阿芜的去向。
很好!
居然骗他!
谢宴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自己怎么就能被骗了呢?
她以退为进,千般勾引,居然就是为了甩掉他。
还月阿朵……
也不知道换个旁的身份!
月阿朵姑娘现在恐怕待在家里生孩子呢,哪能像她一样出来勾引人。
南音阿芜,你给我等着!
……
好疼。
阿芜走在街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的疤痕处,看来还是得听阿朵的话,不能久站,要不然就会疼痛难忍。
她深深叹了口气。
也幸亏自己长了个心眼,把腰上的疤痕遮住了,否则谢宴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前面出现争吵声,一堆呜哝话语中似乎夹杂着一两句东夏话。
阿芜踮起脚尖,但人太多了,她还是没能看见发生了什么。
她问旁边的大婶:“前面怎么了?”
大婶一边给自己的小黑蛇喂吃的,一边乐呵呵道:“姑娘你这算问对人了,我方才钻到前面,问了一圈才知道,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夏人,居然敢爬到神蛇像上,还不肯下来,官府的人正逮着他们呢。而且他们俩又不会巫疆语,叽里呱啦的,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东夏人……
不会巫疆语……
阿芜面无表情:“大婶你说的那俩人,不会是一男一女吧?”
大婶:“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小两口,那姑娘长的蛮漂亮的,就是太凶了,好像一直在骂旁边的少年。”
阿芜心如死灰,她真不知道云泱和林慕风这俩人为何非得来巫疆,要不是东夏皇帝打过招呼,让她暗中护着,恐怕早就被骗的亵裤都不剩了。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天老爷,老天奶,伯伯婶婶,弟弟妹妹,啊啊啊啊,救命啊!”林慕风扒着神像不肯下来,神像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蛇,既不咬他,也不离开。
云泱亦然,坐在蛇头上不敢下去,只是害怕之外又有愤怒,她生气道:“早说了让你别乱摸人家的东西,这下好了,把蛇全都引出来了,怎么办?”
林慕风茫然又委屈地看着云泱:“我哪知道摸一下门口的宝石就会把蛇都放出来啊。那现在,就只能等谢宴来救咱们了呗。”
云泱气笑:“你脑子清醒一点,咱们俩就是来救谢宴的!”
林慕风看都不敢看底下的蛇:“那怎么办啊,反正我又不敢下去,就,就这么熬着吧。”
云泱手臂酸死了,快撑不住了,她道:“你快拿我腰间的手令,给底下的官兵看!”
没错,底下是有官兵的,他们大可以帮这两个东夏人驱蛇,只是这俩人太不知好歹,居然敢慌不择路地爬神蛇像,那可是大不敬!
他们干脆也不帮忙了,就这么看笑话地看着俩人挂在神蛇像上下不来。
林慕风手扒着神像,只能用脚把手令拿下来。只是他控制不好方向和力道,手令没拿下来,还踹了云泱好几脚,在她腰间留下了好几个脚印。
云泱气死:“你能不能轻点?”
“轻点就踹不下来了?”
“你还敢踹本公主,你找死吗!”
林慕枫也不乐意了:“你还本公主上了,不是你让我拿的吗,要不你自己拿。”
云泱觉得林慕风指望不上,干脆只一只手悬空着,腾出另一只手去够腰间的手令。
“你干什么,你手臂力气没那么大,会撑不住了!”林慕风急了。
云泱憋红了脸,好不容易拿上腰间的手令,手却一滑,坠了下来。
其实神像没多高,摔下来顶多躺个两三天。可下面都是蛇,张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云泱吃掉一样。
云泱紧张地闭上眼睛,心想: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见两个官兵接住了她,把她稳稳地放了下来,而下面的蛇,早已不见。
林慕风松了一口气,狠狠心,也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云泱,问道:“你没事吧?”
云泱哼了一声,不搭理林慕风。
旁边的官兵谄媚地朝阿芜道:“月小姐,人已经放下来了。”
阿芜摘了耳坠,递给官兵头头,道:“做的很好。”
云泱知道这面前这位姑娘救了她,但知道自己不会说巫疆语,便拿出手令比划着。
阿芜打断云泱:“我会东夏话,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云泱惊喜地看着阿芜,道:“你居然会东夏话,太好了!方才多谢你救了本公主,不知你想要什么?”
这位姑娘看起来身份虽高,但总不能高过她一个公主吧,云泱还是很有信心能报答面前这位姑娘的。
“报答就不必了。你们俩抓紧回去吧,免得让谢宴担心。”
林慕风疑惑问道:“姑娘,你认识谢宴?”
“我也替他解过围。”说多错多,阿芜不想与他们俩再说下去,便就要走。
云泱叫住阿芜,道:“你别走啊,你不要报答,可本公主就是欠你人情了,要不你告诉我你是谁,日后我见到你们圣女,还能替你美言几句。”
阿芜:……谢谢哈。
“谢宴!”云泱瞧见人群中走来的谢宴,挥了挥手。
林慕风更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一蹦一蹦地去找谢宴了。
阿芜听到这个名字,心一紧。
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找林慕风和云泱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阿芜盘算着离开,却听见谢宴喊她:“月阿朵,好久不见。”
云泱和林慕风都竖起来耳朵,月阿朵,不是那位谢宴姐姐的夫君的外室吗?居然是这位刚救了他们的姑娘吗?
阿芜一怔,随即心里暗骂自己,当时入住,阿婆问她名字,她就想着阿朵刚回巫疆,又在家养胎足不出户,几乎没有人认识她,便就随便用了阿朵的身份。
没想到,竟然被谢宴发现了。
她硬着头皮回应:“呵呵,怎么了?”
面前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被谢宴看得清清楚楚。
他上前,眼神磨过她不安乱动的手,发红的脖子,飘忽却强装镇定的眼神,忽然笑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
阿芜还想着蒙混过关:“记得啊,方才我还要你做我的情郎,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云泱和林慕风瞪着大眼睛瞧谢宴,什么时候的事!
谢宴低头俯身,嘴唇似乎都能碰到她的额头,他慢慢道:“哦,原来你记得。我此次来,就是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做你的情郎,与你厮守终生。”
云泱和林慕风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什么,谢宴不要阿芜了,他想成为自己姐姐的夫君的外室的情郎!
他疯了不成?
阿芜也是这么想的,她不禁后退一步,腰却跌到了谢宴的手掌中,她的腰很细,几乎能被他的手掌包住。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温度,阿芜腰背僵硬住,连带着笑容也不那么自然:“我也是有自尊的,在房间时,你那么羞辱我,休想我再要你!”
“哦。”
“羞辱。”
“那你再羞辱回来好了。”谢宴盯着她的碧绿的眼眸,道,“你想怎么羞辱我?”
阿芜接不住话了。
她怎么觉得——
谢宴变得有点骚了呢。
阿芜尴尬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说着,她暗暗地将腰挪开谢宴的手掌,但却被他一手拽了回来:“跑什么啊,你在心虚什么?”
阿芜此刻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看着谢宴那骚话频出的嘴,她都想堵住。
“小妹。”
忽有一温柔男声出现,月暮双出现在人群中,他身后带着两队巫疆士兵,肃穆整齐,看起来比在东夏时威风多了。
月暮双看了眼谢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点头,对阿芜道:
“你阿姐唤你莫要再外玩闹了。”
阿芜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挣扎着躲开谢宴,站到了月暮双旁边,福至心灵地喊道:“阿兄。”
月暮双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拿你阿朵阿姐的名字出来玩,你看,都让人家误会了,快道歉。”
阿芜乖巧朝谢宴道:“对不住,我不该骗你,其实我不是月阿朵,我是阿朵阿姐的妹妹。这次出来贪玩,又怕惹祸,才说阿姐的名字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5章 又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