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只狗妖当坐骑 第20章 赴洛阳拜会师父

二黄听他揭露自己身份，倒也没有太大反应，听完以后说：“我的师父，是我父亲的故交，他以前经常挖坟掘墓，既然安乐公主是位贵族，也许墓里有线索。”

丹丹表哥高兴地说：“真的吗？倒也是一线希望。”

谢铃儿说：“此事不急于一时，你有伤在身，还是休息在家。过几日有时间，我和二黄去帮你问问。”

丹丹表哥感激地说：“你们救了我，又去帮我寻父亲的鸟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定结草衔环以报。”

走之前，丹丹表哥给了他们一根羽毛，说：“这根鸟羽里面有我的妖力，能够变作小鸟传递消息，如果自身投注法力在上面，还可以借它的眼睛进行查探，作为帮助我的回报，送给你们。”

告别了鸟妖，二黄载着谢铃儿返回琼华派。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谢铃儿耐不住寂寞，说：“二黄，你是半妖？”

“是啊。”

“你怎么从来不说。”

“你自己没长眼睛看怪谁。”

谢铃儿被他气得牙痒痒，说：“我是主人，从现在我规定，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向我汇报。”

二黄没有搭理她，装作没有听见。谢铃儿伸手去揪他的耳朵，狗耳朵被揪成一团，二黄疼得都停下来甩脑袋。

“好，好，都听你的。”二黄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谢铃儿方才放手，问他：“听起来你和丹丹的表哥一样，父亲是妖怪，母亲是人类？”

“是的。”

“那你父母是怎么认识的？”

“我母亲是医女，救了我父亲，就这样认识的。我师父说，人妖相恋，比常人辛苦很多，父亲死前不让提，他就没告诉我太多。”

“那你的身世和丹丹表哥真是相像，难怪你这么愿意帮他。”

“算是吧。”

“那你以前还干过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到处逛逛。”

过了一段时间，谢铃儿找了个空闲时间准备和二黄一同去寻找他师父。走之前通过羽毛变作的信鸟把消息告诉了丹丹他们，便动身离开。

二黄说师父叫老团，家住在洛阳附近，谢铃儿和他便顺着官道一路过去。路上在驿站休息的时候，谢铃儿问二黄：“你告诉我这位老团前辈经常挖坟掘墓，虽说妖怪不受我们人类律法束缚，但是妖怪喜欢干这个，还是挺奇怪，财物对妖怪一般也没多大用处，为何热衷于干这个？”

“他不需要，但是他的主人需要。”

“主人？他是鼠妖，当不了坐骑吧？”

“人类和妖怪结契，又不是只有当坐骑一途，还可以干别的。老团的主人原来就是个盗墓的，专门为了金银财宝，养老团最早就是用来打洞。”

“耗子妖打洞，想法还挺不错的。”

“盗墓一行，打洞是基本功，但是人类自己动手，体格太大，总有不方便，哪有成精的妖怪的好使。”

“上次见你帮文成挖石头，确实很利索，原来是从小学的。”

二黄没听出来她的讽刺，很自豪地说：“小时候老团还教过我一些窍门，才能那么快。”

谢铃儿翻了个白眼，接着问：“人类寿命短，老团的主人还在世吗？”

“好多年前就死了，老团都好几百岁了。”

“想想也是。”

两个人来到洛阳邙山，此山绵延长达一百余里，到了一处山头，二黄停下脚步，谢铃儿下来，见这里风光美丽，气势雄伟，说：“听说‘生居苏杭，死葬北邙’，无数帝王显贵都埋骨于此。老团前辈住在这里，他又喜欢挖坟掘墓，真是会选地方。”

二黄变回人形，说：“你别以为他什么人的坟都敢挖，气数强的王朝，帝陵风水也强，如果妖类敢挖，女娲大神的天罚不是随便说说。”

“没听过这种说法，那气数弱的呢？”

“一般也没什么妖类敢碰，谁都不想惹麻烦。不过据老团说，这种挖了没事。毕竟王朝如果不够厉害，有时候皇帝下场也惨，尸骨无存的都有，这种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搞不好棺材都不怎么样。”

“这种事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等见到前辈我再问问。”

二黄领着她来到一个石像生面前，石像在露天的环境下存放不知道多久，日晒雨淋的侵蚀使得上面雕刻的线条不再清晰。谢铃儿还是能够辨认雕得是个马匹的模样，放眼望去，周围还有几个零散的石像生，但是都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眼前这个已经算是最完整的了。

还没等谢铃儿看够，一个巴掌大的小老鼠从石像生前面的地洞钻出来，亲热地朝二黄喊了一句：“澄澄，你来了，好久不见。”

二黄说：“甲寅，好久不见。”说完，低下身，让小老鼠爬到手掌上，把他托起。

小老鼠接着说：“这么长时间没来，都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

“怎么会，最近事情多才没来。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偶尔提起你怎么没来看他。这个人类是谁？”

谢铃儿见他可爱，立马凑过来说：“我叫谢铃儿，是他的主人。”

甲寅眼珠都瞪圆了，很惊讶地说：“二黄，你都有主人啦，难怪没时间来，要给主人干活。澄澄主人，你好。”

“你好，叫我铃儿就行。”

二黄嫌她废话，插嘴说：“赶紧走吧，去见师父他老人家。”

一行人从一个山壁上的结界进入一处甬道，甬道里面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都挖了孔洞，点了灯火，灯火熏烤得周围乌黑一片，就像平常人家一样，倒不显得阴暗。

谢铃儿左看右看，见墙壁上涂了粉，画了壁画，内容有舞乐，有仙人，不一而足，一望既知是人类的手笔。画师笔触细腻，流畅自然，颜色也没有剥落，就像刚画上去不久一样。谢铃儿仔细一摸，画上像是涂过一层油脂，在特定的角度下，灯光可以映射出来，她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壁画？”

甲寅回答说：“这里是一座大型墓葬，这些壁画本来就有。”

谢铃儿感觉有点点怪异，说：“原来是这样，那这条道原本是墓道吧。”

“是的是的，不过我们来之前这里已经被人类的盗墓贼盗得一干二净，爷爷说这里风水好，才选在这里安家。爷爷还说这些盗墓贼都是土包子，只拿些金银铜钱，其他的都不要，那时候这座墓刚刚被打开，他觉得这些画好，怕时间长了会被损毁，特意留存下来。”

没走多远，就来到鼠妖一家起居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鼠妖一家做了改造，里面扩充得很大，被挖出很多地道，四通八达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

墓里的陈设也布置得像人类起居的地方一样，主墓室就像个大会客厅，里面珠光宝气晃得谢铃儿眼睛都花了，她粗略辨认了一下，哪朝哪代的东西都有。

最中间的胡床上坐着一个大鼠妖，身形接近大半个人高，穿着人类的衣物很是考究，只是样子还是老鼠，须发皆白。

二黄到他面前行礼，称呼道：“师父。”

鼠妖老团用爪子摸着胡须，点点头，慈爱地说：“齐澄，你来了。”

二黄和他寒暄过后，介绍了谢铃儿给他。谢铃儿上前一顿恭维，把老团哄得十分开心，哈哈大笑说：“我喜欢你这小丫头，更何况你还救了澄儿的性命。”说完，从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面随手拿出几块金饼塞给谢铃儿，把她欢喜得不行。谢铃儿虽知道这是墓里陪葬的东西，但是金子她一点不嫌弃。

谢铃儿说：“老团前辈，听说您活了几百年，肯定见多识广，以前也有个人类主人，这段故事您说给我们后辈听听。”

鼠妖到了喜欢讲古的年纪，眯起眼睛说：“那时候我还不叫老团，主人给我起名叫小团团，年纪大了不合适，我才给改了。”

“小团团”这个说法太肉麻了，谢铃儿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鼠妖全然不觉，满脸陶醉，沉浸在往日回忆中，自顾自地说：“主人他第一爱的是曹丞相，第二爱的就是我。”

谢铃儿听完发问：“曹丞相？哪个曹丞相？”

“这么多年，还有哪个曹丞相？”

谢铃儿狐疑地说了一句：“曹……参？”

鼠妖的胡须都气得吹起来，说：“曹参怎么能比曹丞相？同时代的张良、萧何、韩信哪个他都比不过。”

“那是哪个曹丞相？”

二黄回答她：“曹丞相曹操。”

谢铃儿恍然大悟地说：“这个曹丞相啊。”她不免在心里暗想：“曹操也没把同时代的刘备和孙权干趴啊，不过后来被追封成皇帝，这点曹参不如他。”

鼠妖接着说：“主人他出身寒微，凭借着师传的手艺在曹丞相手底下做摸金校尉，所以养了我这只小鼠妖供驱使。”

谢铃儿又问：“摸金校尉？这是个什么官职？”

鼠妖咳嗽一声，说：“这个嘛，当时连年打仗，为了充军饷，曹丞相设立了一只军队到处发掘坟墓，将其中财宝取用，领头的人就是摸金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