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火葬场清洁工?”
望着眼前泛着蓝光的工作证,付原难以置信。
在几分钟前,她还是个上班猝死的医学生。
一睁眼,竟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本名叫《霸道Alpha爱上我》的古早abo百合虐文里。
付原生前刷短视频刷到过这本书,文笔烂不说,作者写到一半中了彩票,将被渣A狂虐的Omega写死,享受人生去了。
付原正想吐槽,此时此刻,脑海中却传来一阵机械音:
“恭喜宿主,您成功激活了纯爱救赎系统,只要阻止Omega女主黑化,帮助AO复合,即可复活宿主原有的身体,回到现实世界。”
渣A救赎穿书还带系统?
这题材在近几年都被网文作家写烂了,穿书穿成渣A,在系统帮助下洗心革面,对Omega女主百般呵护,最后两人修成正果。
根据付原多年看网文的经验,这种故事只要不作死就没有性命之忧。
她心里有了底,心中倒也没那么慌,下意识摸摸后脖颈想要擦擦刚冒出的冷汗。
唉?不对,她的Alpha腺体呢?
原书作者曾着重描写过Alpha和Omega后脖颈处的腺体,详细到被锁章,付原对此印象深刻。
她急了,双手并用,绕着自己的脖子摸了老半天,光溜溜的,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难道自己没穿成渣A总裁?
那怎么救赎Omega?
付原连忙问道:“系统,这怎么回事?我难道没有穿成Alpha吗?”
系统:“请宿主跟随脑部提示开启相关功能。”
付原跟随步骤,顺利打开了眼部扫描功能,看到自己的身份信息。
“付原,女性B级Beta,26岁,EPC分部G区焚烧炉信息素清理工。”
原身和自己名字一样,除了头发比前世的自己茂密、没戴眼镜外,长相相同。
性别……付原往身下摸了摸,庆幸作者没往女Beta的设定里加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基于此,她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自己一个直女穿书百合文,没穿成渣A本人而是abo文里最低等的Beta,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所谓的EPC焚烧炉信息素清洁工是什么意思?
系统适时做出名词解释:
“EPC,全称为Emotional Purification Center,中文名为情感净化中心,是索达科公司于世纪初设立。
名义上为城市处理过剩的信息素,维持社会稳定。
实际上,这里是焚烧Alpha易感期暴走与omega发热期后残留的高浓度信息素物品、甚至是人类死亡个体的组织。”
付原懂了,也懵了。
说了半天,她穿书了,穿成了个和女主毫不相关的火葬场清洁工Beta。
别人是追妻火葬场,她是真·火葬场。
这拿什么救赎Omega女主?等她自杀后,帮她选个好看的骨灰盒?
付原欲哭无泪。
“本系统只负责引导以及相关背景介绍,其余部分请宿主自行探索。”
激动的她还想问点什么,可身前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和系统的对话,是一个留着红色短发的大叔:
“你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GM310号有十几具尸体等着处理呢。”
纵使前世的付原是个已经完成学业,开始规培的医学生,听见有这么多的尸体等着自己,她还是有点被吓到。
“那什么,大哥,就我一个人进去啊,你不进去吗?”
付原讨好地问,语气哆哆嗦嗦。
“这儿几百间焚烧室呢,我要一个个都进去检查,得弄到猴年马月去?”
大叔看起来年纪挺大,脸上还有义体改造后的外接线路,在付原这个外来人看来,特别渗人。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还好,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忙回答:
“噢,好的,我要去哪?”
“跟着我走就行,快点。”
付原慌忙地跟上去,情急之下,差点被通道内外露的排水管道绊倒。
“别毛手毛脚的,不要命了?”
短发大叔催促着,将一个类似于吸尘器,但小到可以随身携带的装置递给她。
系统及时救场,避免了付原不会使用仪器的尴尬情况出现。
“这是信息素清除器,具有分析吸收信息素浓度以及追踪信息素功能,使用时只需要按住把手上的绿色按钮即可启动。”
付原拎着仪器,跟随着短发大叔,缓慢行走在泛着冷光的狭长通道里。
通道上方是一排巨型通风口,时不时有风从外面吹进来。
红的耀眼的灯正不知疲倦地亮着,晃得付原眼睛不适。
“左边第三间房,你自己进去。”
大叔把付原带到通道尽头就停了下来,临走前放下一个隔离面罩。
“那里面的信息素可浓的很,就算是Beta也得小心。”
“知道了。”付原点点头,对他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谢,确认隔离面罩佩戴无误后,推开了厚重的铁门。
房间不大,她甚至没有因火炉燃烧而感到闷热,这得益于付原醒来时就已穿上的隔热防护服。
凭借着系统的指引,付原找到了焚化炉的开关,虽然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在看到接近高度**的尸体时,付原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宿主还请尽快习惯,这是您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工作。”
虽然《霸道Alpha爱上我》这本小说本质上是一部狗血abo文,但作者在背景设定还是上下了不少功夫。
故事发生在一座名叫阿斯忒瑞亚的赛博朋克都市,这里的人在男女两种性别之上,大致分为三类,Alpha、Omega以及Beta。
Alpha作为拥有绝对力量的种群,在社会中占据着大部分领导权。
同时,掌控生育权的Omega同样拥有着不俗的地位。
至于夹在二者中间的Beta,虽以50%的人口数量在社会中拥有着绝对人数优势,但因身体与AO结构的截然不同,身份低下。
更别提付原这种B级Beta,属于社会的最底层。
一旦在身份认证芯片IAC上录入了工作信息,这辈子都无法更改。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完成救赎任务,她将要被困在这里,当一辈子的火葬场清洁工!
想到这里,付原已顾不上看见腐烂尸体的恶心感,她原想找个机会跑路,可方才的大叔竟还在门口,只得作罢。
先应付完今天的工作,再想办法逃出去找Omega女主!
付原尝试着将清理工具的吸头伸入焚烧炉,待数字屏显上的本类信息素浓度降为零之后,又打开了下一个炉子。
除了一号和三号的尸体状况较差外,其余的几号尸体状况还算不错。付原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只剩下最后的十三号炉还未处理。
付原刚来到十三号炉前,清除器屏显上的警报灯忽然亮起,提示炉内信息素的浓度超过了阈值。
她的动作格外小心,打开炉门时下意识屏住呼吸,可下一秒,在看到炉内的情况后,吓的付原差点摔了手里的仪器。
焚烧炉里是空的?
她彻底慌了,要知道,在工作证的背后可清清楚楚地写着,所有意外后果由当值人员承担。
不是吧,才穿过来几小时就碰上了这种倒霉事?
付原拍拍后脑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弥漫着尸臭和怪异信息素残留气味的房间里,思考着解决办法。
对了,她想起系统说过,信息素清除器似乎还有追踪的功能?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付原按下了机器内侧标有搜索字样的按钮,伸入炉内。
没过多久,电子屏显上出现了一个微型罗盘,现实信息素来源位于东北方向250米处。
尸体丢失的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她还没找到Omega女主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付原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走廊外空无一人,绝大多数人都在房间内处理着信息素,等待夜晚降临后,中央点火器自行启动。
在此之前的五点半,会有专人过来检查。
付原看了一眼时间,处理一具尸体的时间最短也要十分钟,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找十三号尸体。
她瞧了一眼,门口的大叔终于不见了。
于是乎,跟随罗盘的指引,付原走出了GM310号房,沿着方才走过的狭长通道,鬼鬼祟祟地朝东北方向走。
虽然没有人,但付原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倚着墙面,生怕被某个摄像头拍到。
在她还没有弄清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之前,还是谨慎一些会比较好。
走道的尽头是一扇铁门,付原上去推了推,有锁,是四位数密码。
正当她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路线继续前进时,通道尽头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是刚才的短发大叔,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从短发大叔谄媚的表情来看,男子的身份不简单。
付原意识到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钢铁造就的笔直通道没有任何遮掩物,眼见两人越来越近,将要把注意力放到门前时,付原抬起头,看见了大片的通风管道,心中有了主意。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隔着钢铁格栅,付原听到西装男问短发大叔,不由屏住呼吸。
“可能是风的声音吧,蜂巢这里的气候不太好。”
“是吗?”西装男抬起头,正对着付原所在的通风管道,若有所思。
好在并未发现藏匿其中的付原。
待两人离开后,高度紧张的付原终于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手掌内部植入的义体。
在阿斯忒瑞亚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城市,义体改造已经稀松平常。
就连付原的原身,一个社会底层的Beta都没忘往自己的手掌处接入力量增强装置。
不然付原还真做不到徒手拆格栅。
她擦干脖颈上流下的冷汗,望一眼仪器,电子屏显上的罗盘信标信号更强了一点。
经历风波后,付原变得比之前更小心了,她蜷缩着身子,本想原路返回,却发现方才拼装格栅时用力过猛,导致格栅变形,卡死在管道口。
看来,只能先一点点顺着通风管道往罗盘指引的方向爬去了。
付原一边爬一边祈祷着前方别是死路。
好在她的运气不错,通风管道的尽头还真有光。
连踹数脚,她扯开通风管道口的铁栏杆,付原从中钻出来。
为了爬行方便,她早把隔离面罩摘了,爬出管道时,付原被强烈的风沙迷了眼睛,一阵揉搓过后,眼前是一片荒芜之景。
寸草不生的荒地上堆满了杂物,仔细一看,竟多数是人类的义体假肢,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十分渗人。
付原哪见过这些,鸡皮疙瘩快要掉下来了,回头望去,宛如蓝色巨蛋的EPC中心就在身后,只有几步之遥,环境却天差地别。
这么一爬,就顺着通风管道跑出来了?可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付原没时间多想,拿起仪器,好在电子屏显的罗盘显示,信息素的来源就在不远处。
她顾不上洁癖,踩着废弃义体就往罗盘上的指定位置跑去。
一辆只剩下框架的废弃轿车旁,一名瘦弱的女子依靠在车门边,不停喘着气。
罗盘嘀嘀作响,越靠近女子,动静就越大。
什么情况?诈尸了?
本只想找回尸体的付原不想自己摊上了大事,负责清理的尸体失踪,找了半天发现人还活着?
付原壮着胆子走上去,用仪器戳戳女子,唤道:
“你还活着吗?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
女人没有回应她,反而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息声也越来越大。
作为医学生的付原很快意识到女人的情况不对。
出于职业道德,她连忙上前,想要查看女人的情况,不想却被突然暴起的她死死掐住脖子,正对上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说,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