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停歇,白鹤堂外,寂静一片。
颜书跟着众人一起走进白鹤堂中,白鹤堂还和之前他们来时一般,书籍齐整的摆放在博古架上,毫无异常。白鹤眠看向观山娘子,“此事我亦向你隐瞒,可没想到,她还是将手伸到了南霄馆。”
白鹤眠说的话有些讳莫如深,连观山娘子也有些疑惑,“鹤眠,你这话是何意,她抓走陈仵作严刑拷打,难道不是......”
那气度冷傲如松的男子摇头苦笑,“想与你离开碧城,不仅是因为月明郡主错爱,更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一封往来书信。”
颜书卫禺纷纷看向白鹤眠,只见他立在一博古架前,指间探入隔层下,转了几圈机关,只听啪嗒一声,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
颜书身后的花几下弹出一个层匣子,里面摆了一封已经开启了的信笺。
颜书一惊,将身后的信笺拿了出来,连忙递给卫禺。
卫禺三两下展开,一目十行一扫而过,平静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布满阴云。
颜书垫着脚尖看了片刻,“这是什么东西,鬼画符似的。”
白鹤眠声音微冷:“这是西幽文字。”
“在下虽被逐出书院,堕入奴籍,闲来无事时依旧看些杂书,对西幽文也略懂一二,发现这封信笺时,我更是慎之又慎,反复查阅才读懂此信,确实是通敌罪证。”
他解释道:“原本白某也不敢如此肯定,直到查阅到了这钢印朱红,乃是西幽暗探独有。”
卫禺抬起黑沉的眼眸,语气森冷,“敢问白兄,此信件是在何时何地发现?”
“一个月前,月明郡主府。”
颜书脑海中一闪而过,“云里说过,一个月前你还会应召去月明郡主府上弹琴,但一个月后却无故疏远郡主府,即便郡主府上的人如何来请,你也闭门不见,难道真正的原因是这封信?”
白鹤眠阖眼,如实点头。
“鹤眠,你为何......为何不曾告诉我这些?”观山娘子神色复杂。
白鹤眠道:“因为这信,我向你提及离开碧城。此事非同小可,我死不足惜,可我怕月明郡主为了隐瞒秘密,对与我所在的南霄馆下手,更怕你有了任何的不测。”
“卫禺。”颜书凑近他,一股浓烈的药香混着女子的馨香让他从阴霾中回神,颜书问:“这些西幽文字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白鹤眠如此忌惮。”
他敛下眼底的戾气,看向颜书时脸色恢复如常,“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好在卫禺及时道:“这句话的意思,原本是明月皎洁,如明镜一般飞跃照亮了宫殿,可这是西幽人的暗语。‘明月’既是‘月明郡主’,如果事成,他们西幽可保月明郡主跃上楼宇宫殿,口气不小。”
颜书后知后觉,“月明郡主想回瑾都,入主皇宫?!”
她还算镇静,一侧的观山娘子闻言,脸上止不住的惊色。
白鹤眠忽的跪地,其余三人尚未愕然之际,只听他那好听的声音怀着愧疚之色:
“月明郡主迟早要发现这密信失踪,届时不必多做调查,定然会知晓是我所为。故而我与观山不仅是为了儿女之情,更不想因此为观山和整个南霄馆惹来杀身之祸。
白某并非圣贤,若非得知辑定司住在南霄馆,此信......或许还会继续蒙尘,隐瞒下罪证之过,我甘愿领受。”
白鹤眠可以独自赴死,亦如他当初选择救下无香一般,可他并不是心无挂碍,如此杀身之祸,他不会让观山陷于危险的境地。
观山娘子看向白鹤眠,亦是双膝跪地,“卫大人,鹤眠此人非黑即白,当初能不畏权势,今日亦是如是,若非为了我,岂会隐瞒下如此滔天罪证,当由我受罚。”
“观山,你——”
“大人——崔大人醒了!!”屋外,王岚的话突然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卫禺应了一声,声音沉沉,“先请叶大人过去诊脉。”
这间隙,颜书上前将二人扶起,“我最近新学了一个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况且,那时候你们个人的安危尚且不能保证,为何要强求你们做到大公无私、蚍蜉撼树,冒死检举碧城的封地之主?”
她说完,小心的觑了一眼卫禺,对上了他认可肯定的眼神。
卫禺将看向他们二人,“我会调派人手送二位平安离开碧城。”他话音一顿,“只是...白兄,白鹤眠已被下葬,世上再无鹤眠公子。”
既然被贬为奴籍的白鹤眠已经长眠于碧云山,那眼前这人和观山早已是自由之身。
白鹤眠感激一笑,握住观山娘子的手,却道:“我与观山要离开碧城,可如今的几起命案皆与我的《画屏册》和观山的南霄馆有关,我们做不到袖手旁观。等真相大白之日,我们再离开碧城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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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检讨中,今天太短了,不要捶我,下章一定长[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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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阴阳馆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