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抬眼看他,只能看到那紧抿的双唇,她语气忐忑:“扁大人和崔策问......是不是......”
卫禺下巴无意识蹭了蹭她的头顶,哑声道:“没有,他们都活着。”
“你出去了两个时辰后我便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你会在查到蒲利几人的线索后便回来找我,你没回来的原因一定是有人在身边。
我们在山林之中发现了崔兄留下印记,最后在山洞之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扁良复。”
“扁大人......他为了救我和崔策问,将我们推落山崖的时候挨了几刀,还好,还好他还在。”她面上划过喜色,此时,没有什么是比得知同伴还安然无恙更让人欣喜的了。
卫禺看她脸上难掩的高兴,犹豫片刻,还是道:“叶孟说,扁良复的刀伤虽然能活命,可却心肺受损,即便醒来,之后也是药石相伴,继续留在辑定司,他吃不消。”
颜书神色一怔:“......”
一切都猝不及防。
“我们知道你坠落山崖后,怕极了。”卫禺低声道:“我在山崖下捡到了你的剑,后来,又在崖壁找打了崔策问。”
说到这,卫禺语气省略,省去了他们一群人没找到她的惶恐担忧,还有发现她被救时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颜书:“那崔策问的伤势如何?”
“他...咳——”一口鲜热的鲜血突然从他的喉口涌出,滴答滴答的滴在颜书的颈侧,灼人心慌。
“卫禺!卫禺......”颜书惊慌的喊他,屋外不远处的叶孟听到动静,立马快步推门进来,“将他扶着躺下。”
颜书顾不得身上伤口的疼,将卫禺放在迎春靠枕上,眨眼间叶孟就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她眨眨眼,看这气味,是卫禺平日喝的汤药。
叶孟看着她,无奈一笑:“早知道他要用内力为你护心脉的时候,我就让人熬着汤药了,看来还真是有备无患。”
这笑容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颜书眸子盯着那比她脸色还苍白的面容微微出神,她知道卫禺不能动用内力,否则,轻则重伤毒性攻心、尝万蚁噬心之痛,重则性命垂危。
叶孟将药给卫禺灌下,“你受了重伤,需要静养,我将他带去隔壁卧房,你先好好休息。”
“我......”颜书欲言又止,但卫禺躺在她的榻上,似乎又有些不合适。
临走时,叶孟转身看向她:“......卫禺,他对你真的很不一样。”
“......”颜书看着叶孟架着卫禺离开,心里莫名其妙的空落下来。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她突然有些伤春悲秋了。
她腕间翻转,细微的内力流入指尖,这内力温热拂人,是卫禺修习的内力,留在了她的体内。
她就这样怔愣的坐着,直到屋外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
“咳....谁?”
“大小姐,你醒了?!”一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颜书轻轻嗯了一声。
颜度推门进来,他看向卧靠在迎春枕上的颜书,一脸的煞气退去,欣喜的笑了出来:“大小姐,你怎么独自下山,还来了辑定司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怪我,并未及时发现大小姐,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颜书掠过颜度叙旧的声音,看向门口站着的另一个人,素空。
素空一身风尘仆仆,对上颜书看来的眼神时,微微颔首。
也是,在月华寺的时候,素空早已发现了她的身份,现在见颜度说这些话也见怪不怪了。
“度公子,我为颜姑娘疗伤护愈心脉,烦请回避片刻。”素空向颜度作了一揖。
“我没事,素空小师父,你先去看卫禺,他方才给我输了内力,吐血了......”
素空却摇摇头:“卫公子那我已然无能为力,只有曲江药谷可以一救,我的功法与卫禺相似,如今只能为你护住心脉。”
... ...
夜空如水,星河满天。
“笃笃——”
男子沉闷的咳嗽声响起,温沉的音色从门内传来:“进。”
双扇的雕花门被推开,门口立着一身形挺拔,穿着广袖水墨袍的俊逸男子,他手中握着玉扇,打量着床榻上即使肤色病白也难掩绝色的男子。
“咳咳......祁三公子,天色渐暗,怎么有空登门?”卫禺这话带着些矜贵的询问,似乎忘记了这是祁三的风云药铺,他才是外客。
“有些密话,自然是要在夜里同卫公子说。”
赶回来的望追警惕的看着门口的男子,脸上满是防备。
“望追,出去候着。”
“公子......”他不放心的唤了一声,瞧见卫禺已经有些严肃的脸色,不得已又止住了话头,他拱手离开,出门还将双扇的雕花门合上。
祁三看着榻上的男子,边摇扇走近边道:“今日是某第一次见卫公子,却一见如故,卫公子可知道是为何?”
“......祁三公子天南地北见的人多了,卫某怎么知道?”卫禺唇边噙着笑,神色如常。
“某见的人不少,可觉得卫公子一见如故,还是在一幅画上。”祁三公子坐在靠背椅上,盯着卫禺相似的眉眼,
“卫公子风采俊逸世间少有,那幅画,画了一对夫妻,神仙眷侣,琴瑟和鸣。”
卫禺眸中没有丝毫温度的看着祁三,不言语。
祁三语气平静,笃定道:“说是卫公子,其实我应该唤你一声堂弟?”
卫禺湛黑的眸子里冷色越发明显,让人捉摸不透情绪:“祁三公子说笑了,卫某六亲缘浅,不曾有什么亲戚。”
“堂弟可别急着拒绝,你我都明白如今祁门的形式,我父亲和你父亲都死于那人之手......不、或许不止你父亲,还有你母亲昌平公主。”
卫禺阴鸷的视线看向祁三。
祁三忽视了这冷如刀割般的视线,继续说道:“祁门九部,我虽然统领三部,但都是我父亲和你父亲祁风的旧部,昔年你父亲为了昌平公主放弃了少掌门的位置,我父顺延少掌门之位,却在位被害,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卫禺冷冷勾唇:“我姓卫,我父也早已改姓卫,卫某是朝廷之人,不想参与江湖门派之争。”
“嗤”祁三道:“堂弟说这话不觉得奇怪么?既然你不想参与江湖门派之争,又怎么会在我这风云药铺?
那颜家的大小姐呢?她不是揽玉山庄的吗?堂弟要真是想避开我,今日就不该来风云药铺救那颜书!”
说到这,祁三一顿,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看着卫禺苍白的脸色微微出神。
卫禺和颜书,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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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阴阳馆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