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破天荒地主动起来给楚昱寒更衣,上一次,沈淮川应允和他在一起,陪他一辈子……
楚昱寒过于激动强拉着人起来替他更衣,被沈淮川发了好一通脾气,今时今日,竟没想到这种好事真轮得到他。
他不需要沈淮川伸手伺候,如今他有了权势,不必再如当年,沈淮川受了多少苦才回到他的身边。
既然忘记了痛苦,何必再回忆起来呢?
他大可在这楚宫做他想做的事情,只要他别离开,许诺过的事情怎么能不当真?
楚昱寒看着低垂着头认真的脑袋在他肩膀下来回动作,宽衣解带,是亲近之人所做,楚昱寒心中一股暖意。
自从周庭死后,两人鲜少有过温馨时刻,这种事情他原以为只是奢望,甚至以为这是梦境,若这真是场好梦,他也想一直睡着……让这种甜蜜的时光慢点流逝……再慢点……
沈淮川系上他的腰带,同他对视,沉默良久,拧眉,似乎是做足了准备,才终于开口:“你是要关我一辈子?”
“你会信守承诺吗?”楚昱寒言下之意,是在提醒,那个沈淮川曾经承诺的话——要留在这儿陪他一辈子。
可这时候,这样能让他放下心的承诺,沈淮川是再张不开口了。
楚昱寒似乎没看出他的踌躇和为难,漆黑的眸子盯着沈淮川,“做我的皇后吧?”
沈淮川沉默了。
令楚昱寒没想到的是沈淮川的态度,他已经不奢望沈淮川会答应,他能开口跟他说话,楚昱寒心中已经雀跃,而他现在的态度……让他内心又变得期待…或许…
楚昱寒停顿着脚步,低着头等待着沈淮川的回答,此刻他的所有动作,楚昱寒都没有放过。
沈淮川显然没有做好准备,而楚昱寒当然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是以在听到“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
这样的答复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在外人看来可能是推托之词,但是他足够了解沈淮川……他不是推托…他确实需要时间。
“所以,你还要关着我吗?”
沈淮川脸色平静,声音犹如流淌的河水,轻缓又顺和,似乎忘掉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我细细的想过了,师兄们出事责任并不全在你,再说,我要考虑当不当楚国的这个皇后,莫非是只闷在这儿屋里就能感受得出来?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交给我太多杂事,若是宫里人多,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周庭死的蹊跷,他尽管再讨厌,这人也是沈淮川昔日的师兄,淮川承蒙他十多年的照料,这份情谊,他要还,所以,理智战胜了内心那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疯狂。
他亲了淮川,没断了他的手脚,只将人赶出怀京是仁至义尽,如今尸体寻不到,分明是有人借着悍匪滋事,那人明显清楚沈淮川的身份,想利用他生事。
沈淮川不信他,这样的话就算说与他听也于事无补,更有可能找了背后之人的道,为了他的安全,楚昱寒不得不先派去大量的禁卫严丝密缝地护卫沈淮川。
“不会!”楚昱寒眼神直白,打断他呼之欲出的话,咬牙道:“我只有你,从前是,将来是,就算今后你想要这帝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交给你。”
沈淮川笑笑:“我对这个帝位不感兴趣,同样,我对你的皇后虚位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楚昱寒眼神放亮:“你的意思是…”
沈淮川坦言道:“权势于我,并没有太大用处,我们两个开始的时候太过仓促,最近又发生了太多事,这些都堆在心底,我心里有点乱,每次心乱的时候,我都会找个空旷的林子里痛快淋漓地骑一下午的烈马,或者找个人打一场痛快的架,我想给我们两个人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只是呆在这儿屋里我都快要闷出病了。”
中途楚昱寒想要打断他的话,被沈淮川制止了。
楚昱寒略有动容,但还是压了下去,说道:“最近是特殊时期,不安全,我没有想关着你,你相信我,最多七天,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沈淮川意兴阑珊,“嗯。”了声转身就坐着床上,眼里没了刚才的光彩色。
楚昱寒内心一阵刺痛,只要沈淮川没有离开的心思,他又如何不能答应他的要求,那群人的爪子再长,他也能有法子将他砍断,他单膝着地,柔声解释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想再强大些,有能力护住你。”
沈淮川心中暗流涌动,对向楚昱寒则是投以疑问眼神,那目光分明在问,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身手还会被人生擒吗?
“我和你交过手,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时学的武功,但和我不相上下,并非我夸大,禁军那群人和我单挑,未必能有人胜过我。”
沈淮川最后那个含糊其辞,楚昱寒和他交手保留了实力,内里他的功力更是深厚,他也很好奇。
江湖上并没有这号人物,沈淮川的身手在江湖中已经是一等一的身手,楚昱寒又是为何?他有傍身的武功并不可疑,但这超于常人的功力,却是让人瞠目,若非亲近之人所不能知晓。
楚昱寒嗯了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有瞬间的冰凉,看向沈淮川时已经恢复平静,还带着柔和。
“是我担心,就算是多余的,我也想护你周全,若你实在不想要,我让他们离你百米远,若非必要不现身,他们不会影响任何你想做的,这样,若是你想找他们比试,也方便些。”
楚昱寒果然避开话题,但沈淮川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也没有寻问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手,双眼盯着人,要求道。
“跟他们比没意思,要比我就跟你比,等过两天找个日子,前提是,你不能故意让我,我要打的痛快,打完,我们正好一起喝酒赏月,好不快活,你觉得呢?”没等楚昱寒回答,他似是突然想到,又说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需要禁军留着吧?”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