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信了楚昱寒的话,招呼着周庭,出了门,没瞧见楚昱寒一闪而过的晦涩眼神。
荷花池附近,沈淮川忽然顿住脚步。
楚昱寒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个不太陌生的人影,眼神复杂,“怎么了?”
沈淮川对着沈珍招手,没空回答,只扔下两字,“等下!”
沈淮川热情的跟人打着招呼,“沈珍姑娘啊,好久不见。”
沈珍避讳的站着,眼神中流露着欣喜,又瞥见身侧的楚昱寒,向人行了礼,记得他的警告,故而不敢凑的太近。
沈珍解释:“我很久没来这了,要不是淮川公子,今天我也是不敢踏足此地。”
楚昱寒阴鸷眼神收起,面色转为冷淡,还是被沈淮川往后拉了拉,“你站远一点,别吓到小姑娘。”
沈淮川先是毫不吝啬的夸赞沈珍漂亮,闲聊了一番,又是感谢一番上次沈珍送信的壮举。
楚昱寒和周庭两人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真等着沈淮川回来。
沈淮川一回来,周庭倒是没说什么,还是愣愣的,楚昱寒淡淡的开口,没有厉声质问。
沈淮川松了口气,刚想夸楚昱寒大度,楚昱寒笑了,将人拉到怀里,也不顾忌周庭就在身边,沉声问。
“让她来干什么?大忙人终于闲下来了?可以来宠幸我了吗?”
“别闹。”
清白天日,沈淮川脸红了一片,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脸,转移话题。
“杜汝修两朝宰相,又知道丹王的真实身份,丹王要是谋反,他肯定第一个除掉这个祸患,但丹王要想能够坐稳那个位置,朝堂上少不了支持他的人,除了杜汝修,另一个最佳人选就是沈珍的父亲,他亦是宰相。”
“我入住丹王府的时候,偶然见到沈珍姑娘的身影,起初没在意,回到楚宫,知道丹王的身份,我才联想,方才又是聊天,沈珍姑娘与丹王相谈甚欢,可见丹王的目的也达到了。”
周庭顿悟,“丹王只要谋反,就要背上罪名,但要是楚昱寒死在楚宫,那就怪不得别人,他是想让你动手?”
“师兄,我们二人本来就是他的棋子,来燕京去做他的门客,他就是做的这个算计,想让我们二人去刺杀楚皇。”
沈淮川叹了口气,唏嘘的说道,“我总感觉楚宫很熟悉,这里给我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宫里高墙堵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他不是皇子,要是在周家生长,或许和师兄是一个性格,或许是我的师弟了。”
把丹王最后一根稻草给拔了,丹王不清楚内情,和沈珍聊这么久,探子早该报给他了。
楚昱寒笑着调侃,“戏折子估计用不上了。”
去训烙场的路上,沈淮川笑嘻嘻的,丹王府此刻心中忙得是焦头烂额。
丹王黑着脸,将桌上的信撕个粉碎,冷声,缓缓地说道:“答应他的条件。”
“殿下,殿下三思,此事不可,这燕国明显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淮川城是楚国边界,两国积怨已久,燕国地小,要是真将此地给了燕王,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丹王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眼神飘忽,望着远处。
“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我有的选吗?今天我要不出手,明天,楚昱寒就能把我杀了,你没看楚昱寒的眼神吗?”
“他早想杀我了,若不是前些年楚昱寒的根基不稳,怎么可能苟活到今天,昏君眼中无兄弟。”
“我没得选。”
沈淮川三人穿过两道宫殿,在一路东行,终于在静谭药泉的附近停下。
那里并不暗,时不时还能听见潺潺地流水声。
“训烙场,也是个地宫?”沈淮川打量着这四周的岩壁,问道:“你真没来过训烙场?这里有活人吗?”
整个训烙场犹如一个大坑,越往下走越宽敞,枯槁的树叶,萧瑟的风声,遍地尸体骨骸。
周庭失神望着这片令人恐惧的地方,问道:“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坟墓?”
楚昱寒知道瞒不过沈淮川,索性如实说道:“没错,训烙场,是先帝给沈夫人建的坟墓,至于活人,大抵是没有的,外界对这里的传言有很多,但事实上,除了先帝和我,亲眼见过这里的人都死了,尸体就在这儿。”
沈淮川握紧拳头,面色阴沉,看着里面的场景,厌恶的握紧拳头,“这个地方怎么能还存在?”
底下人可以说是另外几个周家,上千人的性命。
沈淮川看向楚昱寒,问道,“先帝为什么要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