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没多少东西,几件衣服很快被送来。
当夜,沈淮川甚至连那个门也没出,就留下来了。
楚昱寒哄着沈淮川给他喂了饭,事后沈淮川刚眯在那边的茶几榻上没一会儿,又听见了楚昱寒的声音。
那人适时又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朝沈淮川说道:“我现在……下不了床,奏折没法看,还有几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处理。”
沈淮川呵笑,咬牙。
“我不信你没后招,朝中那么多大臣,还是说你当了皇帝之后就没生过病?这些事必须让你一个人做,摄政王啊,其他王爷就不能帮帮你?”
楚昱寒不置可否,“奏折就在桌案上,你把它拿过来念给我听就行。”
沈淮川坐在床的一角,举着奏折,实在撑不住的打了几个哈欠。
沈淮川可不想粘上这朝堂事情,“我困了,嗓子哑,念不出声。”
一两个时辰,沈淮川看了眼手中的奏折,又看了眼桌案上剩余的,心里腾起一阵火来。
“你是故意的吧?这奏折一夜不看也不会影响什么吧?啊?”
沈淮川说完,将奏折扔进他的怀里,挂着脸。
“要看你自己看,耍什么赖?你的伤口在那儿?怎么就影响了手?装也不装的像样点?怎么就一个人看不了奏折了呢?给你,别想拉个人给你作陪。”
“伤口虽然在胸口下面,但受了伤,我的精力不集中,你的手要是举累了,你念给我听。”
沈淮川黑着脸,大步迈着,好心将那块儿的奏折全搬了过来,扔在地上,阴鸷的盯着楚昱寒,“别得寸进尺。”
楚昱寒就装作听不见。
“你要是不念的话,一会儿举奏折的时候,你人过来点,对,就是往我这边来点,那上面的字太小了,我看不清,我一个人动来动去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伤口的。”
“还有把我桌上的那支毛笔拿来。”
沈淮川冷笑着将毛笔递给他,语气中带着讥讽,“你怎么用笔?你的手都拿不动奏折?那你怎么批?我的意思是说我举着,你怎么批奏折?”
楚昱寒用事实证明,毛笔比奏折轻,他的手可以轻松做到。
沈淮川困得又打了几个哈欠,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声音低如蚊蚁,脸色挂着,精力像是被吸光了似的,幽幽的问:“我手举的酸了怎么办?我好困。”
楚昱寒轻声哄着,“那就睡吧。”
沈淮川得到这话,彻底松了手,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楚昱寒看着沈淮川安静的睡颜,拿起毛笔,轻柔的在他的脸上涂抹,慢慢的下笔,控制着手中的毛笔,用笔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没有打扰睡得正香的沈淮川。
沈淮川偶尔翻身,也没能察觉出,楚昱寒看着沈淮川脸上的图案,他悠悠的勾起了唇角。
沈淮川不大舒服的姿势,也没有醒来的趋势。
楚昱寒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推了推人的肩头。
沈淮川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猛然醒了,“睡里面还是就这样睡?”
沈淮川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哦了声,指着不远处的宽大茶几榻,“我睡那上面就行。”
楚昱寒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笑了笑,“你就睡这,也要往里面来一点,不然会掉下去的。”
沈淮川呵呵笑了笑,“我说的是……我睡在那儿,我没有跟人同床共枕的癖好。”
楚昱寒微笑:“许太医难道没有告诉你,帮我擦药的,需要时时刻刻关注我的身体情况?避免我半夜碰到伤口?”
沈淮川皮笑肉不笑:“呵,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跟你同吃同睡才能照顾好你?否则,你伤口好的慢,都要怪在我的头上喽?那我的牺牲还真是不小啊?万两黄金都少啊。”
楚昱寒的眼神淡淡的,落在沈淮川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小弧度,沈淮川看,那分明是得意的笑容。
老狐狸。
沈淮川一挑眉,两只手臂抱拳,看着楚昱寒:“你那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楚昱寒低低的笑着:“你不敢?”
沈淮川哼笑出声,挑起另一只眉毛,不以为意,显然是要争一争这一口气。
“我凭什么不敢?我不敢,我怕你?既然你自己都不怕被我扯到伤口,半夜偷偷起来抹眼泪,我为什么要怕?哼,要怕也该是你怕,你敢让我上你的床,就要做好被我半夜踹下去的准备。”
楚昱寒仰躺在床头,床帘随风微动,他微笑着,细长的白颈,微微抬起的漆黑眼眸,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