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先生,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向你确认一件事情吗?”洋景认真地问道。
黑川隼人作出一个请讲的姿态。
洋景说:“樱骑社与黑衣组织为敌?”
黑川隼人点头给以肯定的回答。
“樱骑社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洋景一步一步进行确认,“或者说最终目的是什么,有什么目标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洋景明显察觉到了这位看起来十分高知的黑川隼人先生的脸上,竟然隐约表露出迷茫之色。
黑川隼人确实如洋景看到得那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能做到什么地步……我没有办法向你承诺,”黑川隼人没有吹嘘,反而说的很真诚,“组织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将他们这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诚实地讲,我还没有这样的信心。
给你讲讲我之前的故事吧,那至少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还年幼时便跟随父母搬迁去了美国生活,至完成学业也不过二十岁,我对医疗行业产生了一点兴趣,便一边跟着学校做项目,一边向心意的公司投递意向书。
后来,心意公司的录取通知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另一家医药公司主动递来的橄榄枝。
没错,那就是黑衣组织的披皮公司。
但那时的我并不清楚,在其背后真正操持的,是一股怎样的势力。
他们向我传递的研究方向和发展意向,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再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在车上跟你讲过一遍。
研究项目被迫关停后,直到我再不能承受组织对待实验样品的态度理念,于是联合部分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自以为是的想要改变上面的观点……
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有一位同事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报过警,也曾试图找上面的人对峙,但结果却是连高层的一根毛也没有见到,就在当时风声鹤唳的氛围里,又一位同事的失踪让我们这群人彻底闭上了嘴。
至此,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这家所谓的医药公司,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此后一段时间的沉默中,我萌生退意的想法越积越多,想要直接离开。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两名同事的失踪,也许只是他们控制舆论的手段,不想让他们非人道的实验理念闹得人尽皆知。那我提交辞呈,保证不会对外宣扬,应该是可行的吧。
可现实是,这就是他们办事的惯用手段,他们才不会是为了什么名声。
在辞呈递交的当天下午,我便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或者用非法拘禁更为准确。
那一段时间过得比较混沌,所以我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久到我想要放弃时,忽然被告知要做某位研究员的助手,后来知道这位研究员叫渡边佐乃,正是曾经你成为珍贵样本的那项实验的首席研究员。”
洋景在这段沉重的过往经历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渡边佐乃。
这不正是安室透曾提到过的什么什么的院长,创辉医药案件的受害者,疑似黑衣组织成员?
看来洋景跟安室透的推测方向是正确的。
渡边佐乃确为组织成员。
他既然是创辉医药的院长,那渡边佐乃曾为她,不对,应该说是曾为原身的首席研究员,也就不足为奇了。
黑川隼人接过熊田守一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下去:“我获得了小部分自由,但不是全部。我佯装已经认清现实,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让他们放松警惕以获取更多的人身权力。终于在一次外出子公司进行样本采集的时候,我找到机会逃了出去。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再抓到我,几经辗转我跑回了国,获得了短暂的,相对的安全。不幸的是,我本以为不去找就不会受到伤害的父母,在我以为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收到了他们在美国因为意外离开人世的消息。
但我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这是谋杀,是组织为了泄愤对我展开的报复。
如此,我更加不会露面。
多年搬迁去美国前,我的父母跟祖父割席的彻底,组织查不到祖父身上,这里是安全的。祖父找回了我,只不过没过多久,他老人家寿终正寝,我得到了部分家产与家业……”
说到这里,黑川隼人环视了一圈接待室室内的摆件与布置,就像是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些年来走出的这条路。
他接上上面的话,说:“有了如今的樱骑社。”
关于黑川隼人的过往故事,到这里算是讲完了。
像是一个悲剧。
洋景知道,上面所谓的非法拘禁,以及同事失踪,绝不像黑川隼人嘴上说的那般平淡。
他一定弱化了,那段绝望经历带给他难以想象的伤害。
除非亲历者亲身体会,没人能想象出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放弃”。
是放弃自己,结束生命的意思吗?
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人例外。
他们脸上没有明显多余的表情,但却任谁都能够感受到,在三人之间蔓延的沉重与淡淡悲伤。
但黑川隼人没有让这股气氛持续太久。
引起的是他,打破的还是他。
“虽然这些年跟黑衣组织的碰撞,不得不让我不断打破认知再重构认知,让我意识到,当年接触到的仅仅只是组织的冰山一角,但也正是这样的强大压力,让樱骑社发展至现在的规模,”黑川隼人一扫先前的迷茫,眼中似有亮光,“我虽然还没有将他们连根拔起的信心,但我有要跟他们抗衡到底的觉悟。
只要我不倒,樱骑社不倒,我们跟黑衣组织之间的仇怨便永无休止。”
“我知道了,”洋景重重说下这四个字,“我可以把这句话,看作为你对我的承诺吗。”
“这就是承诺,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参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黑川隼人说。
“好,那我也明确我的态度,”洋景看看熊田守一,再看向黑川隼人,“我决定加入你们,加入樱骑社。”
听到洋景给出的肯定的回答,熊田守一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背转过身,藏在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相对应的,黑川隼人只是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很好奇,你是在听到我表达出,樱骑社将坚定不移的要跟组织过不去后,才下定决心,坚定了加入我们的想法吗?”黑川隼人说,“我因仇恨对付组织,而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你已经失去了那段在组织手中痛苦不堪的记忆。理论上,在听到我暗示你组织势力庞大后,理应选择不再掺和进来的。”
洋景当然不可能跟黑川隼人说出真实的理由。
她预设,如果此时她就是失去记忆的原身,那么她会怎样回答。
“记忆会失去,但感情却不会,”洋景说,“我只是忘记了十年前的事情,但并不是白过了十年,对所有事情一概不知,也不是好无所感。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对他们的仇恨。”
“她?”黑川隼人重复,“是个很有趣的说法。”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黑川隼人不再过多纠结:“我之前说过,你曾是那项实验项目中最珍贵的,难以被替代的实验样本。”
听到下一个话题的开启,洋景心中清楚,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她曾思考过的问题。
洋景加入樱骑社,樱骑社想要洋景作出怎样的贡献?
“从再次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便产生了一个疑问,”黑川隼人说,“在失去了组织用来维持你生命体征的药物后,你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连更来啦!虽然又没赶上(食指对对碰)
不过,不是今天两更就是明天两更了,反正更不够榜单字数是要进小黑屋的(老气横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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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过往